第203章 就是他(2 / 2)
白炽灯在头顶剧烈震颤,刺啦刺啦的电流声混着灯管忽明忽暗的嗡鸣,将两人的影子扭曲成狰狞的形状,在布满霉斑的墙面上张牙舞爪。路人突然抬手,腕间警徽的金属链条随着动作轻响,修长的手指如毒蛇吐信般探出,指尖几乎要擦过对方歪斜的领口。暗红抓痕在苍白皮肤下蜿蜒如活物,他的指尖在伤痕上方悬停,停滞的半秒里,连空气都仿佛凝固成冰。
\"瞧我这双眼睛——\"他缓缓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眼底淬着寒芒,像两把剖开谎言的手术刀。警帽阴影下的眉峰微微上挑,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个字都裹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见过的真真假假,可比你敲过的代码还多。\"尾音拖得绵长,带着嘲讽的颤音,他慢悠悠收回手,警服袖口扫过桌面,带起几页审讯记录轻轻翻飞,仿佛在无声宣告这场心理博弈的主动权。
男子喉结如同坠入冰窟的石子般剧烈滚动,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先是溢出半声干涩的气音,最终才勉强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歪斜的衬衫领口随着急促呼吸起伏,锁骨处暗红抓痕像条垂死挣扎的蚯蚓,泛着诡异的油光:\"那、那可说定了......\"尾音颤得厉害,既像赌徒押上全部身家的侥幸,又似惊弓之鸟般充满惶惑。
话音未落,生锈的铁门突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仿佛一只巨兽张开腐朽的獠牙。裹挟着铁锈味的冷风汹涌灌进逼仄的候问室,卷起地上散落的审讯记录。纸张翻飞间,男子猛地瑟缩着后退,铁椅在地面划出尖锐声响,头顶稀疏的发茬间瞬间渗出细密汗珠,在惨白灯光下折射出慌乱的碎芒。
路人余光捕捉到受理探员踏碎门槛的瞬间,冷空气裹挟着走廊霉味涌入室内。紧跟其后的两个身影形成刺目对比——二十七八岁的姑娘裹着洗得发灰的棉布长裙,裙摆处还沾着几处可疑的褐色污渍。她精心打理的毛卷发梢打着毛糙的结,廉价粉底液在眼下龟裂成蛛网纹路,在白炽灯下泛着诡异的浮白。两只手臂几乎要将笔记本电脑嵌进肋骨,金属外壳在她肩头压出两道红痕,逼得她不自觉佝偻着脊背,活像只受惊的鹌鹑。
姑娘始终垂着脑袋,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不安的阴影,偶尔抬眼时,目光像受惊的野兔般迅速游移。她每走一步,都用余光偷瞄身旁裹着橙色环卫工马甲的老妇人——对方袖口还沾着未洗净的污渍,指甲缝里嵌着泥垢,却把褪色的工牌别得笔挺,浑浊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屋内每个角落,粗糙的手掌死死攥着帆布包的带子,指节泛出病态的苍白。
老妇人顶着一头蓬松如狮鬃的爆炸卷发,发胶将几缕倔强的银丝都黏成了尖锐的硬块,在惨白灯光下泛着诡异的油光。她\"啪嗒啪嗒\"拖着塑料凉鞋跟进屋子,鞋底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刮擦声,仿佛利爪抓挠着金属。
她双手叉腰,橙色环卫工马甲被撑得紧绷,胸前的工牌随着动作剧烈晃动。浑浊的眼珠像生锈的探照灯般扫过屋内众人,肥厚的嘴唇毫不掩饰地撇成嫌弃的弧度,脖颈处堆叠的赘肉随着粗重喘息层层颤动,活像只被激怒、随时准备扑咬的母狮。她突然重重哼了一声,鼻腔喷出的气音里满是不屑,仿佛要将屋内的空气都染上轻蔑的味道。
姑娘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如同风中的枯叶。她苍白的手指像枯枝般骤然伸出,指甲缝里还沾着没洗净的粉底液碎屑,颤抖着直直指向对面的秃顶男子:\"就是他!\"尖锐的声线撕裂凝滞的空气,惊得白炽灯的电流声都为之一顿。她踉跄着后退半步,脚踝在廉价帆布鞋里打滑,后腰狠狠撞上老妇人宽厚的胯骨,怀中的笔记本电脑险些脱手坠地,金属外壳磕在椅角发出清脆的声响。
老妇人如同护崽的母兽般瞬间绷紧身体,布满老年斑的手背青筋暴起,重重拍在姑娘单薄的后背上。这一掌力道极大,震得姑娘的毛卷发梢都跟着颤动:\"别怕!有姑妈在!\"她的声音浑厚如洪钟,震得头顶的白炽灯都跟着嗡嗡作响,惊起墙角蛰伏已久的灰尘,在光束中疯狂翻涌,如同一场微型暴风雪。老妇人叉开双腿站稳,橙色环卫马甲下的身躯鼓胀如气球,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秃顶男子,肥厚的嘴唇撇成凶狠的弧度,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撕咬。
见女孩颤抖的指尖刚划出指控的弧线,秃顶男子便像被高压电击中的蟑螂般猛然弹起。铁椅在水泥地面刮擦出尖锐刺耳的长音,仿佛指甲生生划过黑板。他后退时重心不稳,膝盖重重磕在桌角,盛满凉茶的搪瓷杯应声翻倒,褐色水渍如同诡异的符咒,在地面蜿蜒成扭曲的纹路。
冷汗顺着他斑秃的头皮如蚯蚓般蠕动,滑进歪斜的领口,在衬衫上晕开深色的痕迹。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浑浊的眼球里满是惊恐,慌乱中竟跌跌撞撞地躲到路人背后。沾着奶茶渍的衬衫紧紧贴住路人的警服后背,湿热的体温透过布料传来,还夹杂着刺鼻的汗酸味和廉价烟味。他颤抖的手指死死揪住路人的衣角,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歪斜的领口大开,锁骨处暗红的抓痕随着急促的喘息剧烈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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