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被算计(2 / 2)
路人的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攥住,发紧得连吞咽都困难,声音刚从嗓子里挤出来,就带着难掩的惊恐,连音调都微微发颤,尾音还飘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他猛地转头看向身边的阳星和季五,脖子转动时都带着僵硬的急切——
阳星此刻眉头紧锁成一个深深的“川”字,平日里总梳理得整齐的青布长衫,下摆被林间的风卷得轻轻晃动,沾着的草屑也顾不上拂去。他正埋着头,一只手飞快地在怀里的符袋里翻找,指尖因为紧张而有些发抖,好几次都擦过想要的符咒,又慌忙重新去抓,另一只手还下意识护着胸口,显然在急着找能驱散毒烟的法器。
季五则完全是另一副模样,双眼瞪得溜圆,目露凶光,像要把逼近的蜮仆生吞了似的。他单手死死按在腰间的长刀刀柄上,指腹反复蹭过冰凉的金属,连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腮帮子鼓鼓的,咬肌绷得紧紧的,胸膛还在微微起伏,活像一头被激怒、随时会扑出去撕咬的猛虎,只差没直接拔刀冲上去。
路人看着两人的模样,心里的慌乱又多了几分,他往前凑了半步,急切地追问道:“怎么回事?这烟里到底有什么?他们怎么突然就倒了?”说话时,他的目光还忍不住往倒在地上的弟子那边瞟,看着他们毫无动静的模样,声音里的急切又重了几分,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说话时,他下意识地把怀里装着土拨鼠的金丝袋又紧了紧,指尖能清晰感受到小家伙在里面瑟瑟发抖,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连带着他的心跳都乱了节奏,“咚咚”地撞着胸口,像要跳出来似的。他又往后退了半步,将金丝袋护在身前,眼神死死盯着逼近的蜮仆,心里又慌又急——既要担心倒下的弟子,又要护着怀里的土拨鼠,还要应对越来越近的敌人,手心的冷汗越冒越多。
“被算计了!”卦庄坎堂堂主刚扶着树站稳,又踉跄着后退两步,脚后跟重重磕在树根上,疼得他眉头一皱。身上的粗布道袍早没了往日的整洁,下摆沾满了泥点与草屑,连衣角都被刮破了一道口子,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里衣。平日里总被他精心捋顺的山羊胡,此刻乱得像被狂风扫过的枯草,几缕沾着暗红血污的发丝贴在额角,混着冷汗黏糊糊地粘在皮肤上,让他看起来格外狼狈。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倒地后浑身抽搐的弟子——那是他最看重的小徒弟,此刻正蜷缩在地上,嘴角挂着白沫,手指无意识地抓挠着地面,看得坎堂堂主心头发紧。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焦灼,原本沉稳的声音也带上了颤音,却还强撑着长辈的镇定,一字一句地说道:“许多弟子恐怕是中了迷烟,暂时无法动弹了。路小哥,事到如今,咱们还是分头行事,各人顾各人吧!”
说着,他抬手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指腹蹭到道袍上的泥渍也浑然不觉,只觉得掌心又湿又黏。目光越过倒地的弟子,扫向四周越围越近的蜮仆——那些怪物正咧着嘴,露出森白的尖牙,嘴角还淌着暗绿色的涎水,手里的短矛上不断滴落黑油,落在地上“滋滋”冒起细小的白烟。
“瞅这些怪物的阵势,怕是早有预谋,就等着我们钻进来,要把我们一举歼灭!”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话尾的颤音却怎么也藏不住,可眼神扫过弟子时,还是透着几分长辈的担当——哪怕自己也慌得厉害,却没忘了提醒旁人自保。说罢,他悄悄将别在腰间的桃木剑拔出来半截,剑刃上的朱砂符文虽有些褪色,却仍是他此刻唯一的依仗。
路人攥紧了手中的木棍,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木头粗糙的纹路深深嵌进掌心,连虎口都隐隐发酸。听见坎堂堂主的话,他深吸一口气——胸腔里涌入带着腥甜的空气,却强行压下了心头翻涌的慌乱,眼神瞬间变得坚定,用力点头应道:“好!那咱们兵分三路,朝象背河突围出去!绝不能在这儿坐以待毙!”
话音刚落,他脚尖微微踮起,身体绷成一张拉满的弓,凝神聚气将力道全灌注到右臂。右手如闪电般向后一抽,只听“铮”的一声脆响,背后的龙泉剑“嗖”地出鞘——剑身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银光,像一道劈开混沌的闪电,剑脊上雕刻的龙纹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力,在光线下流转着细碎的光泽。
下一秒,一声清脆的龙鸣瞬间长啸九天,声音雄浑而激昂,如同真有金龙从剑中破壁而出,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微微发颤,连地上的碎石都跟着轻轻跳动,落叶被气流卷起,打着旋儿飘向空中。离他最近的三名蜮仆,当场被这啸声震得脑袋发懵,慌忙用粗糙的手掌捂住头连连后退,幽绿的眼珠里满是从未有过的惊恐,原本紧握着的短矛“当啷”一声掉在泥地里,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被扼住了喉咙般难受,脚步踉跄着差点栽倒。
路人握着剑柄的手稳如磐石,剑身上的余震透过掌心传来,却让他心里的底气更足了几分。他微微侧身,将装着土拨鼠的金丝袋护在身后,眼神锐利地扫过围过来的蜮仆,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要走的现在就跟紧我!迟了就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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