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首次交锋（2 / 2）

那利爪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仿佛被冻结，留下一条条漆黑的裂痕。

见状，一直沉默的烛乾，那双仿佛能看透世事的古老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耐。

他缓缓伸出手，那动作不快，甚至带着几分慵懒，仿佛只是拂去一片尘埃。

然而，就在他指尖划过虚空的那一刹那，嫪殇那凝聚了全力的一击，竟如同纸糊一般，寸寸碎裂，化作了漫天飞舞的黑色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紧接着，烛乾仿佛只是伸了个懒腰般，随意地拍出一掌。

这一掌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却蕴含着一种返璞归真的可怕力量，沛然巨力如同实质的波浪，瞬间就将嫪殇拍飞，让他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远处的建筑上，激起一片尘土飞扬。

就在烛乾准备上前，彻底解决这个跳梁小丑时，异变再生！

一道人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众人眼前，恰好挡在了烛乾即将拍出的掌风之前。

此人穿着一身素雅的青衫，头发随意地束在脑后，面容清秀，眼神平和，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读书人模样。

他身上没有任何凌厉的气势，气息平淡得几乎让人忽略，仿佛只是个偶然路过此地、对战斗毫不在意的普通人。

“去！”

此人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变一下，只是轻轻吐出这个字，同时，同样是一掌挥出。

然而，这一掌看似轻描淡写，连衣角都只是微微拂动，但其中蕴含的威能，却让在场所有人，包括刚刚还自信满满的烛乾，都感到了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这一掌仿佛连接了某种至高无上的法则，带着毁灭一切、吞噬万物的恐怖气息。

“都退后！”

烛乾那万年不变的沉稳心湖，此刻也泛起了惊涛骇浪。他瞬间就感受到了这一掌中蕴含的恐怖威能。

他几乎是本能地大喝一声，身形一闪，巨大的龙躯瞬间化作一道金色的光幕，将幽衍、紫妍、慕清玄兄妹以及身边还能动弹的族人，牢牢地护在了身后。

他的龙鳞在这一刻片片竖起，古老的龙威弥漫开来，竭力抵御着那掌风带来的无上压力。

“轰——！！！”

两掌终于碰撞在一起！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却仿佛有无形的惊雷在每个人心头炸开。

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相互交锋，碰撞的瞬间，仿佛连时间都停滞了，随后“咔嚓”一声脆响，如同琉璃破碎，紧接着便是“噼里啪啦”连绵不绝的声音。

四周的空间如同被无形巨指随意揉捏的纸张，寸寸断裂、破碎，化作无数闪烁着奇异光芒的空间碎片，悬浮在空中，构成一幅末日般的景象。

爆发出的能量冲击波，并非声浪，而是一种纯粹的能量湍流，以碰撞点为中心，呈环形扩散开来，其威力之恐怖，远超想象。

那些距离稍近、实力低微之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这股恐怖的冲击波瞬间吞噬。

他们身上的护体能量如同玻璃般寸寸碎裂，血肉之躯在能量的碾磨下，瞬间被分解、汽化，只留下一片片猩红的血雾，在破碎的空间中弥漫、消散，连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就彻底从这个世界抹去。

整个战场，在这一刻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空间碎片在无声地坠落，以及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与能量灼烧的独特气味。

“嗯。”

黯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目光在烛乾身上停留了片刻。

“能接下我一掌而不死，你的实力确实不错。”

他的评价简洁，却字字千钧，在这片刚刚经历毁灭性冲击的战场上，显得格外清晰。

烛乾只是冷哼一声，没有回应，他护在身后的手依然没有松开，目光警惕地注视着眼前这位看似平凡却深不可测的敌人。

就在这时，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如同破开混沌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烛乾身旁。

来者身着僧袍，面容清瘦，眼神中却透着洞彻世事的智慧与悲悯，正是虚慧。

他微微躬身，对烛乾点了点头，随即目光如电，锁定在了黯的身上，“你还是出现了，黯。”

他的声音平静，却蕴含着无尽的沧桑与无奈。

“虚慧，好久不见。”

黯缓缓将目光从烛乾转向虚慧，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弧度。

“是啊，三万年了……”

虚慧的声音有些飘忽，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的黯。

“三万年了，你还是为了同样的目的而来。”

他低声补充道，语气中充满了叹息。

“你们还要如此坚持吗？”

黯的视线扫过这片疮痍的大地，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嘲弄。

“就凭现在元气大伤的九州大陆，可阻挡不了我黑暗一族的步伐。即便你们联合起来，也只不过是螳臂当车，蚍蜉撼树罢了，结局早就已经注定了。”

他的话语像冰冷的寒风，试图吹散众人心中仅存的希望。

“即便是蚍蜉撼树，我们也要拼力一战！”

烛乾的声音猛地拔高，带着一种燃烧的决绝。

他身后的幽衍、慕清玄兄妹等人虽然未言，却也纷纷挺直了脊梁，眼神中闪烁着同样的光芒。

“为了守护这里的一切，我们别无选择！”

烛乾补充道，声音坚定如磐石。

“不错的决心。” 黯似乎被这股执拗的意志微微触动，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却并未抵达眼底，“难怪我黑暗一族当年会在此地折戟。当年的玄祖，如今的你们，若是其他位面的生灵都像你们这样，那我们黑暗一族扩张的脚步，可就真的十分棘手了。”

“本来，我还想与你二人好好交手一番。”

黯的声音在死寂的战场上空回荡，带着一种狩猎者审视猎物般的戏谑，他的目光在虚慧和烛乾之间缓缓流转，似乎在回味着三万年前未能尽兴的战斗。

“不过，”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遗憾，随即，那双深邃的眼眸缓缓抬起，望向战场之外的虚空，“已经有一个更强的人来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原本死寂的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慕清玄、慕清汐、幽衍，乃至刚刚稳住身形的嫪殇，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黯所指的方向。

只见远处的虚空，原本均匀的黑暗中，开始泛起一层层奇异的涟漪，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一圈圈扩散开来，却又带着一种超乎自然的韵律。

下一刻，一道身影如同从亘古的时光长河中漫步而来，缓缓踏入了这片涟漪的中心。

他，就是陆凡。

他的步伐看似不疾不徐，每一步落下，脚下的空间都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荡漾开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那是空间本身在扭曲、在震颤。

他周身的气息并不张扬，却像是一颗沉寂了亿万年的星辰，一旦被点亮，便足以照亮整个夜空。

随着他越来越近，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让在场所有实力稍弱之人感到呼吸困难，仿佛被投入了深海。

当陆凡的身影彻底清晰时，他并未在众人注视下停留，而是下一瞬，如同鬼魅般瞬间闪现至黯的面前！

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快得让空间都仿佛被撕裂了一瞬。

两人之间，不过咫尺之遥，仿佛近在眼前，又仿佛远隔天涯。

无需任何言语，无需任何试探，一股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瞬间弥漫开来，空气仿佛凝固，时间仿佛静止，只有两人眼中闪烁的精光，如同即将引爆的星辰。

“不错。”

黯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惊讶与赞赏。

“没想到继玄祖之后，九州大陆居然又能出现一位堪比他的强者。”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似乎在为这片土地的韧性感到惊叹。

“不过，” 他话音一转，重新带上那份洞悉一切的淡漠，“现在的你还远远达不到玄祖的实力。”

“我知道。”

陆凡静静地看着黯，那双眼睛，黑得深邃，又亮得惊人，如同燃烧的星辰。

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被贬低的恼怒，只有一种近乎固执的坚定。

“所以，我会拼尽我的一切，达到甚至超越当年的玄祖。”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铿锵，带着一种誓死不回头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