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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5章 松黄饼破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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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人……”李平生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干涩的声音,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他的喉结在松弛的皮肉下艰难地滚动着,每一次滚动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的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天青色的绸袖,原本光滑的绸面被他搓得皱巴巴的,细密的云纹也变得模糊不清。

西跨院的廊下,几片未扫净的梧桐叶在风中轻轻摇曳着,枯黄的叶缘卷起,仿佛在诉说着秋天的萧瑟。李平生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几片叶子,仿佛它们是他此刻唯一的依靠。他的眼睛低垂着,不敢看向张希安,更不敢去触碰他腰间那柄乌鞘短刀。

那柄短刀在烛光的映照下,散发着冷冷的光芒,刀镡上錾刻的缠枝莲纹显得格外清晰。李平生的视线像被那冷光吸住了一样,怎么也挪不开。他甚至能感觉到那股冷意正透过刀鞘,直直地刺向他的眼睛。

“有难处?”张希安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平生,身体斜倚在花梨木案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有节奏地叩击着案上摊开的验尸记录。那记录上“砒霜”二字墨迹未干,笔锋凌厉,仿佛要划破纸页一般,在跳动的烛火下泛着森冷的光。

张希安的声音并不大,却像一根浸了冰的细针,轻轻一戳,就刺破了空气里凝滞的沉闷。这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连廊下的梧桐叶似乎都被这声音惊扰,微微颤动了一下。

李平生听到张希安的话,身体猛地一颤,他飞快地抬起头,目光迅速扫过门外候着的仆役。那仆役垂手立着,青布褂子的后襟上沾了一片草屑,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李平生的目光只在仆役身上停留了一瞬,便又慌忙低眉,额前的碎发垂下来,恰好遮住了他眼底的慌乱。

“那倒不是……”李平生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说道,“小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就不要说。”张希安面无表情地说道,他的声音冰冷而坚定,仿佛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他将验尸单紧紧地收进怀里,那素色的绸面与他苍白的指节相互映衬,更显得他的手指骨节分明,透露出一种令人心悸的青白之色。

当他微微挑起眉峰时,眼底的冷意如同被冰雪浸泡过一般,让人不寒而栗。李平生被他这硬邦邦的话语猛地噎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后背“咚”的一声撞在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那股凉意顺着他的脊梁骨迅速蔓延开来,如同一股寒流席卷全身,让他的额角瞬间渗出了一层细汗。汗水黏在他鬓角的发丝上,湿漉漉的,让他感到一阵不适。

“张大人!”李平生突然提高了声音,似乎想要为自己壮胆,但又像害怕惊动了什么似的,慌忙把音量压了下去。然而,他的喉咙里却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阵颤抖的声音,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这事涉及成王殿下,还请张大人不要搞得太大。不然,凭白丢了成王殿下的脸面。”李平生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变成了耳语,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句话说得毫无底气。

张希安嘴角突然扬起,露出一抹几乎难以察觉的微笑,但那笑容却并未抵达他的眼底,反而让人感觉他的眼眸像是被一层薄冰所覆盖,透露出丝丝寒意。

“你在教我如何行事?”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每一个字都能凝结成冰。话音未落,他猛地站起身来,朝着李平生逼近两步,每一步都带着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的玄色官靴无情地踏过地上的枯叶,发出“咔嚓”一声轻响,这声音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显得异常刺耳,仿佛是张希安内心的怒火在燃烧,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

李平生被张希安的气势吓得脸色苍白,他站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不停地搓动着,掌心已经被汗水湿透。

“张、张大人!”李平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恐,“我怎么可能害赵超呢?他可是跟了我好几年的人啊,我对他就像对自己的亲弟弟一样,我怎么会害他呢?”

“够了!”张希安突然怒喝一声,打断了对方的话语,他的声音冰冷至极,仿佛能凝结成冰碴子一般。

他面沉似水,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地盯着眼前的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意,“我再清清楚楚地告诉你一次:这次是成王运气好,吉人天相,误食松黄饼的是赵超,死的也是他。但若是哪天那贼人丧心病狂,心狠手辣,将一盏毒茶递到成王面前,你就算有十个脑袋,也绝对赔不起!”

说罢,张希安猛地伸出手指,用指节狠狠地抵住李平生的胸口,力度之大,使得李平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而张希安的指腹则紧紧地按在对方的衣襟上,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地加大力量,似乎想要将李平生整个人都推开。

终于,在张希安的逼迫下,李平生踉跄着向后退去,脚步有些不稳。然而,张希安并没有就此罢休,他的声音依旧冷漠如霜,“现在,立刻去带人!”

李平生不敢有丝毫迟疑,他紧紧地攥着衣襟,仿佛那是他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然后像风一样转身,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他的步伐如此匆忙,以至于连廊下那片被带起的梧桐叶都没有察觉到。那片叶子在空中打着旋儿,最终缓缓飘落,仿佛是在为李平生的离去送行。

没过多久,成王府伙房的人们就像被惊扰的蜂群一样,纷纷涌进了西跨院。这些人大多身着粗布短打,看起来都是些普通的仆役。他们有的缩着脖子,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传唤感到有些不安;有的则紧紧攥着沾了面粉的围裙角,由于太过用力,指节都泛白了;还有的鞋尖沾着灶灰,在青砖上蹭出一道道浅痕,仿佛在掩饰内心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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