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地铁冥途（2 / 2）

軿车门窗伸出无数青铜手臂。沈墨的玉骨自主行动，拽着他跃上隧道顶部的检修梯。軿车撞碎陶俑乘客，残肢在轨道上重组为更大的镇墓兽。当怪兽张开巨口时，沈墨看见喉部嵌着台现代验票机，显示屏滚动着"阳寿不足，请补票"的血字。

检修梯尽头是废弃的防空洞。沈墨摔进积水中，发现水面漂浮着成串青铜五铢钱。当他捡起钱币时，洞顶突然亮起血色应急灯，照亮墙上的三防标语——每个字都由小指骨拼成，骨髓在墙面画出洛阳市的卫星地图。

防空洞深处传来童谣："点尸蜡，照黄泉，沈家儿郎背棺椁..."沈墨循声摸到间密室，八十一具童尸围着投影仪坐成圈。投影画面是沈墨工作室的实时监控，同事们正在修复的唐三彩马眼中，不断渗出黑色尸蜡。

童尸们突然齐刷刷转头，腹腔裂开伸出青铜锁链。沈墨被锁链缠住玉骨拖向投影幕布，幕布后赫然是地宫中的冰棺群。当他的脸即将触到幕布时，手机突然收到条视频——视频里变成陶俑的林助理，正用刻刀在冰棺上刻他的生辰！

防空洞突然灌进腥风。沈墨趁机挣脱锁链，撞开生锈的铁门冲进地铁站。此刻的候车厅宛如冥殿，安检仪变成炼尸炉，自动售票机吐出的车票印着活人的生辰死忌。当他刷玉骨通过闸机时，警报器发出阴兵的号角声。

末班地铁进站时，车窗映出骇人景象：所有座椅都换成青铜棺椁，乘客们被铁链锁在棺盖上。驾驶室探出半截腐烂的方士尸体，手中的桃木剑直指沈墨眉心："该发车了，负烛人！"

沈墨的玉骨突然刺穿掌心，带血的骨渣在站台画出八卦阵。当地铁撞向阵眼时，整列车厢化为纸灰，飘落的灰烬里裹着带铭文的腿骨。晨光初现时，沈墨在站台长椅下发现本列车长日志，最新记录写着："今日子时，二号线运载八百陶俑至邙山陵。"

手机震动，收到文物局通知：邙山出土的汉代陶俑正在地铁文化展厅展出。沈墨点开展品照片，每尊陶俑的瞳孔都映着昨夜隧道里的自己，而展柜玻璃的倒影中，那个无头阴兵正用脊椎骨敲击他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