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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潭落月复西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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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未至,终南山的轮廓在靛蓝天幕上如同淡墨勾勒。

许延年悄然睁眼时,枕边人青丝散落如瀑,呼吸绵长安稳,唇瓣还带着昨夜百花酿的嫣红。

他生得一副清隽面容,剑眉斜飞入鬓,此刻凤眼里映着帐顶绣的合欢纹,眼尾细纹里还凝着昨夜未散尽的柔情。

"昭阳。"指尖掠过她颈后碎发,雨过天青色的中衣袖口扫过锦衾,发出细碎声响。

陆昭阳睫羽微颤,露出那双永远让他心尖发软的明眸——像是终年不冻的温泉,只在望向他时泛起涟漪。

许延年忽然撑起身,玉冠未束的乌发垂落肩头:"去看日出。"这话说得突兀,偏那上挑的眼尾透着少年气的雀跃,与大理寺少卿的威仪判若两人。

陆昭阳望着他指节处的薄茧,那是常年执笔批阅案卷的痕迹,此刻正无意识地摩挲着她腕间红绳。

山雾在寅时末最浓。许延年系紧蹀躞带时,陆昭阳已收拾好药囊,素白劲装衬得腰肢不盈一握。

许义抱着剑守在廊下,见状刚要跟上,却见他家大人转身时袍角翻飞:"你留着照应谷中。"那语气仍是惯常的冷硬,唯有系同心结玉佩的指尖泄出三分温柔。

八月末的终南山,石阶缝里钻出零星野菊。许延年走在前面,青苔湿滑处总要回身相扶。

他今日未着官袍,倒像个寻常游山的世家郎君,唯有腰间软剑随着步伐轻响,提醒着这具宽肩窄腰的身量里藏着怎样的锋芒。

"比上次来时的路好走。"陆昭阳轻声开口,发间银簪掠过他鼻尖,带着药草特有的清苦香。

许延年顺势捉住她的手,掌心薄茧蹭过她虎口练剑留下的细痕。

半山腰处,几株野山梨结了青果。许延年摘下一颗在袖口擦了擦,咬开时酸得皱眉。

陆昭阳忽然凑近,在他唇上轻啄:"甜的。"他怔愣片刻,揽住她后腰加深这个吻,尝到她舌尖残留的茯苓糕甜香。

"大人如今倒像换了个人。"她喘息着分开时,忽然用外人称呼他的方式调侃。

许延年拇指抚过她泛红的眼尾,想起同僚们背地里称他"玉面阎罗"的旧事,低笑道:"少夫人功不可没。"

山岚如纱缠绕林间。许延年拨开挡路的蕨叶,惊起几只蓝尾山雀。陆昭阳忽然驻足,指着岩缝间一簇紫花:"八月铃。"那花形如倒悬铜铃,在风中轻轻摇曳。他俯身折下,别在她衣襟处,指尖不经意擦过柔软。

山风忽烈,吹散最后一片夜雾。观日台上三株古松挂着夜露,松针扫过许延年衣袖时,他正将外袍铺在青石上。

"来。"他伸手拉她并肩而坐。山风骤起,许延年嗅到她发间淡淡的甘松香——

这是医仙谷特制的香药,长安城的贵女们千金难求一盒。他忽然将脸埋进她颈窝,闷声道:"昭阳身上总有让人安心的味道。"

东方泛起蟹壳青时,许延年从后环住陆昭阳。他比她高出半头,下颌恰好能抵在她发顶。

这个动作让陆昭阳想起长安城那些传闻——都说大理寺少卿眼神如刃,此刻贴在她颈后的呼吸却温软得像初春溪水。

"云海。"许延年收紧手臂。但见金光破晓的刹那,整片终南群峰化作蓬莱仙岛,翻涌的云浪映着朝霞,恍若九天织女失手打翻的茜色染缸。

陆昭阳仰头看他被晨光描摹的侧脸,剑眉下那双寒潭般的眼睛此刻盛满金辉,倒比云海更令人心颤。

许延年忽然转身,玉冠束不住的碎发扫过她鼻尖。这个吻来得急切,唇齿间还留着晨露的清气。

陆昭阳攀住他肩膀时,察觉那具精瘦身躯陡然绷紧——许延年自己先怔住了,喉结滚动间,耳尖红得胜过头顶朝霞。

"昭阳..."他声音哑得不成调,指腹无意识摩挲她腰间软剑的吞口。

忽然想起年少时听同窗偷传的艳词,说什么"露滴牡丹开",当时嗤之以鼻的句子,此刻竟在血脉里烧成实质。

陆昭阳看着他眼尾泛起胭脂色,那双向来凌厉的凤眼此刻湿漉漉的,倒像终南山里求食的幼豹。

许延年索性将脸埋进她颈窝,:"赶路这些天..."声音委屈得不像大理寺那个雷厉风行的少卿大人。

未尽之言化作热气呵在她锁骨,激得软剑穗子轻轻摇晃。

山风掠过二人交叠的衣摆,许延年外袍下摆已沾满晨露。

他忽然退开半寸,玉面生春的模样哪还有半分"冷面阎王"的影子,偏还要用正经语调道:"这些日子难道昭阳就不想它...?"

这话惹得陆昭阳耳根发烫。她自然明白言外之意——医者最知人体经络,此刻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他绷紧的腰肌。

许延年趁机又凑近,挺直鼻梁蹭过她耳垂:"好昭阳..."那拖长的尾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撒娇意味,惊飞了岩缝里栖息的蓝尾鹊。

山风卷起她散落的发丝,许延年趁机含住她耳垂轻咬。陆昭阳指尖揪紧他衣襟,从耳尖红到锁骨。

见她默认,他指尖灵巧地挑开她腰间软剑,天青色外袍如云霞铺展在晨光里。

"会有人..."她话音未落,许延年已含住她喉间那颗小痣轻吮。远处云海翻腾如浪,几只早起的山鹰在悬崖下方盘旋,却无人得见巨石后交叠的身影。

他动作比初夜还要温柔,生怕山石硌疼了她,却在情动时咬住她肩头衣料,将呜咽尽数吞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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