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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谋(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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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朝律法规定,若是官差丢了佩刀,可是一桩大罪。

丢了官职不说,甚至可能蹲牢狱。

可以说,冯兴丢了命根子都不要紧,可千万别弄丢了佩刀。

哎唷!!!

这可怎么了得!!!

冯兴又气又急,也顾不上去和半老徐娘春风一度,如个没头的苍蝇在虾子巷里乱撞。

他扇了自己两个耳光子,强迫自己仔细回想,自己的佩刀到底丢哪里了。

他记得,他从多浑虫家出来时,腰间还挂着佩刀。

对了!

定是刚刚,那卖豆腐的混小子趁乱之际,拿走了自己的佩刀。

想通此关节,冯兴这才明白,为何那混小子敢这么轻易地将花簪交给自己。

他拿了佩刀,大可拿捏威胁自己。

不仅如此,若是那狗娘攮的拿着他的佩刀,弄出个好歹,做出一两条人命,佩刀成了凶器,自己可吃不了兜着走!

冯兴又气又急,额头满头是汗。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此时轰隆隆一声——

天雷一声巨响,落下瓢泼大雨来。

这花簪不要也罢!最要紧的是寻回自己的佩刀!

这可关系着他的身家性命!

下定了决心,冯兴重重地啐了一口,却又不得不转身去寻那陆霁要回佩刀。

他如丧家之犬一般冒着大雨一边奔跑,一边大声骂道:“狗娘攮的混小子,竟敢偷老子的刀!”

……

只见那恶鬼拎着蕖香,龇牙咧嘴地邪笑道:“哪里来的老鼠?”

蕖香被这恶鬼提着,吓得魂飞魄散,万万没想到,这院子里除了西门小官人和碧桃之外,竟还有这么一号人。

她面色苍白,浑身颤抖,吓得说不出话来。

心中懊悔万分,不该如此托大,独自跑到这院中打探情况。如今落到这恶鬼手中,恐怕是凶多吉少。

她到底是一个小女孩,受了这等惊吓,哇哇地哭了出来,就连和阿霁说好遇到危险学着野猫叫两声的暗号也忘记了。

那恶鬼见蕖香哇哇大哭起来,一张脸狰狞地笑了起来,如拎小鸡一般,拎着她回到了院子之中。

原本已经回屋的西门小官人听见动静,也跑了出来,见到恶鬼拎着一个瘦弱的小丫头子,拍着手大笑了起来:“今夜原来混进来这么一个臭老鼠,多亏了虎二哥心细,否则真叫她跑了去!”

虎二死死地扼住蕖香的脖子,如地狱里阎罗一般逼问道:“是谁派你来的?”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怎么进来的?”

“你还有没有团伙?”

对于这些问题,蕖香只顾着哭,吓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听见这小丫头片子只顾着哭,西门小官人厌烦地说道:“我瞧着这臭老鼠是自己钻进来的,否则谁会指使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子。”

对于这种说法,虎二不可置否。

他也认为,没有人会蠢到指使一个小丫头片子做事。

既然如此,他便没有什么耐心了,他从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将蕖香重重地摔在地上,粗声道:“不管怎么说,此地不可久待。你回去收拾东西,待我处理了她就立即动身离开。”

西门小官人狂喜道:“这破地方我早就受够了,每日饭都吃不饱,只能吃些什么豆腐,饿得我这些天头昏眼花。”

说罢,就转身回屋里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那名叫做虎二的恶鬼,吓破胆了的蕖香,还有牛棚里疯疯癫癫的碧桃。

轰隆隆——

天雷滚滚,一声巨响。

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

蕖香被重重地摔在地上,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脸蛋、胳膊、小腿都被草丛里不知是什么东西扎破了,身上却沾染了许多香腻之气。

霎时间一道闪电,将漆黑的夜照得亮如白昼。

蕖香呆呆地看着身上沾染上的香腻之物。

这……是月季花瓣?

她一怔,看着双手沾染的碎红。

娇艳欲滴的月季花瓣,沾染上了她被刺破双手的鲜血,显得格外的红艳,在这臭气熏天的院落,竟有如此妖冶盛开的月季,显得格外的诡异。

轰隆隆——

天雷滚滚,这场酝酿许久的暴雨终于下了下来。

牛棚之中的碧桃,见到此情此景,目眦欲裂,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疯癫一般地蜷缩在角落里,疯狂地如牛吼一般“啊啊”大叫。

蕖香一脸茫然地跌坐在月季花丛之中,她就如羊圈之中被屠夫宰割的羔羊。

哗啦啦——

雨势太大,片刻间泥土变汇积成河。

大雨冲刷着泥土,也将掩藏在地面下的罪恶都暴露出来。

又是一道闪电,照亮了无尽的长夜。

蕖香这才发现。

她所在的月季丛,花开得这样的妖艳。

绿叶底下的泥土却露出了尚未完全腐烂的白骨。

这一刻,她这才明白。

西门小官人当初拐走了五六个姐儿,为何她只在牛棚看到了碧桃一个。

原来,她们都葬身在这里。

就在这一片月季花丛之中。

“嘿嘿——”

她擡起头,看着暴雨中狞笑着的恶鬼,一步步朝着她走来。

她知道,地狱的大门,已经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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