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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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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行。”白昔尘答应得很是爽快:“不过,程宵。”她取了自己面前的那杯茶送到嘴边没急着喝先闻了一闻,随后看着那喝着茶的人笑吟吟道:“你今儿到我这里难道就是为了拜我为师?”

“不是。”程宵被她这一问心又跳快了一些,不过,这会儿她倒是沉住了气:“我是有一件事想要问问您的。”她语速略慢了一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着和平时一样,可隐隐的还是透出了那么一点点紧张。

“什么事。”白昔尘盈盈双眼直直盯着面前的人。

程宵又低头喝了一口茶,眼珠在看不到的地方微微转了下才重擡起了头:“大娘子,我是想问您,昨儿说的那句话是从哪里学来的?”

“哪句?”白昔尘明知故问。“我昨儿说了那么多的话呢。”话是这样讲,那音调却是明明白白的。

“大娘子您晓得我说的是哪句,”程宵擡头认真盯着大娘子的眼睛,往日每每对视时带着的闪烁这会儿已经不见了,留下的只有认真与坚定:“大娘子,那句话是您故意说给我听的吧。”她很是笃定。

“怎么说。”白昔尘也直视着程宵的眼睛,声音平静地反问。

“那话不是您会随便说的。”程宵继续说道:“靠一靠不会怀孕,这样的话不是您会随意说的。”

白昔尘直到听她说了这一句才饮了那茶一小口:“那你想明白了吗?”

“好像想明白了,可又好像不太明白。”程宵如实说道:“我有一个猜测,可又觉得太过匪夷所思。所以我想请大娘子解我的困惑。”

白昔尘把杯子缓缓放回桌子,伸手从钵里重新取出了一枚棋子,她将它递到了程宵面前:“你觉得这子要如何放?”

“大娘子,我都说了我不会下棋的。”程宵虽不明白她的意思却还是接过了那颗棋,再看向棋盘这才发现,先前那位看着是收了棋子其实却是摆了一个新的残局,她对围棋也只是知道一些皮毛,那黑白两子放着各占一边看不出是谁强谁弱。

“这一局原先也是困了我许久的。” 白昔尘的指在棋盘两处轻轻点了点:“这两边到底是走哪一步,我思来想去的想了许久也定不下来。”

程宵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开口说道:“大娘子您两处都试着走走不就成了?”

“是呀。”白昔尘依言从钵里取出一子,落在了一处随后她又走了几步,瞬间那棋局形式全然改变,这是一步以退为进极好的棋:“我原本以为这一子落下,就算赢不得总也能守个不败的局面,可谁知道……”边说边又走了几步,局面又完全发生了转变。

程宵看不太懂这棋局,只知道之前明明占了大好局势的白子,因为大娘子之后的几步,竟然突然被围得水泄不通,她都没明白怎么就成了死局,心里隐隐的好像明白了什么又不太敢说:“那,那不如重来一回走另一步?”

白昔尘听她这话却没有去碰棋子,她随手将黑子落下,白子被杀了个片甲不留:“棋能重来,可人却重来不得。”

程宵猛地一怔,她重看向了大娘子。

白昔尘这会儿却不看程宵,食指与大拇指轻轻撚着继续说道:“白家世代为商,经营到我手里规模已是不小,它不能再大了,再大便不该是我们这种商家所能拥有的。我是长女管控着家里头所有的营生,可毕竟不是个男子。”

程宵听了这句,喉咙口猛地一梗。

“我爹将我自幼当男儿来养,可我娘却时常说他不该那样。”说到此处白昔尘指了指那残本:“看到了那广阔无边的天,最终却只能困在井底,倒不如一开始就不知道天有多大。女子终是要嫁人有个归宿的。”她话到此处微一顿,在眼前人脸上看到一片纠结忽地问道:“你说,似我这样的人,若真嫁了人困在那所谓的后宅,会活成什么样?”

听了她的话,程宵想到那话本子里大娘子的后半生,特别是那渣男纳了妾之后她对婆子所说的话,她没多想实话实说道:“没有人能够困得住您,大娘子您这样的人无论在什么样的地方,要过的生活必定是你想过的,无论你活成什么样那也必定是你想要活的样子。”

白昔尘因她说出这样的话,唇边绽开了一抹笑来,她人往后靠到了椅背,全然没了平时那端庄的模样,“选什么样的人嫁由我,过什么样的日子也由我,活着个什么样还是由我,可人算不如天算不是。”她说完指着那盘棋:“再如何算,若是遇上了阎王,纵是天资绝顶又能如何?”

程宵瞪大了眼,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她要是还猜不出答案真的是白看了那么多年小说了,她开口顺着那话道:“所以,大娘子你重生了?”

“重生?”白昔尘凝眉想了想却摇头。

“不是重生?”程宵又不太明白了。

白昔尘重又坐正,她人往前伸出手指轻轻刮过那人的脸,黑亮的眼带着让人有些看不懂的笑,等那个人因她的动作变得有些不自在时,才重新开了口:“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断断续续每天都有,是从你出现在我家湖里的时候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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