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2 / 2）

刚开始的时候，孙二娘也没太当这是一回事，反正被揭穿了就揭穿了，那傻丫头大概是一时脑子转不过来，回头逗弄几句哄上一哄也就过了，可谁会想到，她刚从师傅那儿得了首肯兴冲冲的重回家门，青竹竟然自请去了白家当丫头。

榕城的码头边上新建而成的客栈很是显眼，门口牌匾上‘有间客栈’四个字让人一眼就晓得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里头一楼是吃饭喝茶的地方，二楼及三楼后院则全是住人的客房。

天字三号的房间窗口正好对着码头，运河里停着的船只，往来的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我们打算四月的时候就往海上去，程宵说那个时候台风相对少天也不热，这样容易存放食物遇上风暴的机会也要小一些。”白昔尘坐在窗口边上，眼儿看着那个正在码头上指挥的人。

“你和我说话呢，别总瞧着外头少看几眼不会有事的。”孙二娘倚在窗的另一边，她话是那么说眼儿去在那些人里找着某人熟悉的身影。

白昔尘擡眼看她笑道：“你几时改姓周了？”

“我哪敢在你面前放火。”孙二娘将手交叉在胸前：“我说，你这次真打算把青竹一道带了去？”

白昔尘唇边勾着弧：“你是她师姐，你不点头我不会让她上船的。”

“得了吧，”孙二娘翻了个眼白：“我如今都快抓不住她了。”

听出那话里隐隐透着的哀怨，白昔尘脸的上笑意越发地深了，她没好气道：“你呀，难不成真的就这么和她这样耗下去？”

孙二娘被她这句搞得脸上一僵，她与青竹之间的事白昔尘是知道得最清楚的，这些年她只笑着看她们俩，却从不说什么，这会儿竟点明了来问反倒叫她有点不晓得怎么回了，手掏掏耳朵眼往窗外看：“不这么着还能怎么着，耗就耗呗。”

白昔尘瞧不顺眼她这作态，起身走到边上伸手就拿指戳脸：“你都这把年纪了。”

“哎，你说我老了。”孙二娘转头瞪眼。

白昔尘哪会怕她手摊摊：“可不就是老了。”说完她声叹了一口气：“二娘，人能有多少光阴能让我们耗的。”

“你出了什么事了？”孙二娘一听这话立马挑眉。

白昔尘微一怔随即眼中的笑更多了起来：“我哪有什么事，不过是实在看不下去了。”

孙二娘狐疑地看了看她，这才说道：“都看了那么多年了，怎地就现在看不下去了？”

叫她这话说得一阵的好气，白昔尘也挑了眉：“你倒晓得我看了这么多年了？”

孙二娘撇嘴不饶人：“有好戏瞧不好吗？”

“这戏若是人家的瞧瞧也没什么，可这戏是你们的这么多年也该早些收个场了。”白昔尘边说边伸手指了指她的那艘大船：“你总得让我走得安心吧。”

“呸呸呸，你胡说什么。”孙二娘皱眉拉了人就叫她跟着自己一起呸。

白昔尘叫她弄得没法这才呸了三下：“我只是那么一说。”

“一说也不成。”孙二娘摸摸下巴：“要我说，海其实也没啥看头，你如今船运生意做得那样的好，何必非要冒那样的险。”

“这话不像是你说的。”白昔尘不以为然。

“哪儿不像了，”孙二娘原先也不觉得怎么样，这会儿说了反倒越想越觉得不妥当了起来：“天高地阔的你想走哪儿不能去，非要跑到遇上事逃都逃不掉的海上，难不成你还想着找个岛然后住上面，自己当女王了不成。”

“那倒也不错，要不你也一块儿去，你封你个大官做做。”白昔尘顺着她话接。

“哎哟，您就别逗我了。”孙二娘连您都用上了：“我这可是说真的。”

“我也是说真的呢。”白昔尘勾勾手指：“你真要不放心，就跟着一块儿去吧，在海上青竹轻功再好又能躲得到哪儿去。”

她这么讲孙二娘反倒警惕了起来：“你打的什么主意？”

白昔尘耸肩：“我打的什么主意，你还会想不明白？”

孙二娘对她对视了片刻，神情微微有那么些许的变化，她移开了几步在房里来回踱，末了轻轻叹了一声：“你真当我这些年就逗弄着她玩了？”

白昔尘一挑眉，心思微一转就想听明白了那话里头未尽之意，她有些惊讶地瞪了眼：“你是说……”

“别说穿，丢人。”孙二娘挥挥手脸上的表情与往日极不一样。

白昔尘无语脑子里把事情猜了个大半，这会儿看着孙二娘苦恼的模样，她竟有些忍不住想笑了起来。

相隔千里的地方

“青竹来信了，她问我昔尘说要带着她和二娘出海，她接着要怎么办。”

“你打算什么回？”

“你猜。”

“猜不出。”

“总那么无趣，我原还想这回放二娘一马呢。”

“随你，只要你高兴就成，来药快凉了趁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