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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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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雪姐…”韵春嗫嚅着。

路青雪问,“吃饭了吗?”

韵春下意识望向餐桌,那里立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盘子里放着三明治。

“吃了。”韵春如实回,脚朝餐桌走去,“但没吃饱。”

路青雪落后了一步,跟在韵春的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勾着的嘴角虽降了几分,笑意并没有完全消失。

站在桌边,韵春低头看着杯子里的咖啡,她端起抿了一口。

很苦。

早上她喝的豆浆里放了糖,甜丝丝的。咖啡里也放了,可依旧很苦。

不过还好,哪怕嘴被今早的豆浆改了口味,韵春也还记得咖啡的味道。

喝了一大口,找回了些感觉。韵春望向路青雪,圆眼眨巴。

路青雪柔眉:“味道怎么样?”

韵春狂点两下头:“好喝!”

路青雪笑笑:“那吃吧。”

韵春嗯了一声,去厨房洗了手后坐在椅子,吃着三明治,心里的疚意还未消散,她想找个话题跳过去,然后就把她那无聊的问题又拎了出来:“青雪姐,你说早饭是指早晨第一顿饭还是醒来的第一顿啊?”

问完韵春默了下:“会不会感觉我这个问题很无聊?”

她忘了,这个世界大概只有韵月琴不会嫌她。

算了,反正是挑话题,再换一个好了。

就在韵春张口,准备说些别的时,路青雪回她,“不会。”

路青雪坐到韵春对面,手搭在桌边。从韵春角度看,摆在面前的咖啡热气升到了那双含雨的眸前,淡淡的雾气笼盖,路青雪的嗓音都好似含着水汽,“对我来说,你醒来的第一顿饭是早饭。”

这是和韵月琴不同的回答。

还是个在两者间做出了选择的回答。

说出的语气都那么坚定。

韵春不由:“为什么?”

路青雪睫毛轻扇了下,撩起的眸光似揉碎的月光,涟着柔柔的洁白,星河在此间。这样的眸对上韵春的双眼,眸光凝起,似乎在浩瀚星海中找到了唯一属于她的那颗星。

眼中的温柔铺满了整个宇宙,路青雪对着那颗挂在天边,闪着微弱红光的星星说:“无关其他定义,我以你为中心。”

以特定的观星地点来说,你在天边。

以我所看到的星海来讲,你是无边无际的星辰里,最中心的那颗星。

万般光亮都比不上你周身的红色微光。

细微的,让我不敢眨一下眼睛,目光紧紧地追随着你。而每次你微弱的红光闪动,我自恋地想,那是你在和我打招呼。

路青雪说完后,没有等待韵春给她回应,因为星星自身就是闪光的,并不是特定闪给她一个人看。

可是这颗闪着红色碎芒的星星,目前好像只有她发现了。哪怕远在天边,也有种近在眼前的私有感。

路青雪笑着对韵春说:“你醒来才代表这一天开始,而我也是。”

韵春心跳加快。

齿间的咖啡醇香厚浓。

在路青雪含雨的眸下,好像有什么要破土而出了。

只不过韵春没有立刻捕捉到它,那时韵春在想另一件事:这个世界除了韵月琴,还有一个路青雪不会嫌她。

她不言,路青雪不语。

韵春第二顿早饭就在这看似安静的环境下吃完。

什么叫看似安静?

因为平静的表面下,韵春心跳声堪比鼓乐队,自己给自己敲奏了一曲。

毫无曲调可言的一曲,就像雀鸟的叽喳喳,能听懂曲调的,只有明白意思的同类。

韵春显然不是这类人,她不知道心跳为何会紊乱。

只当是豆浆和咖啡不合,或者回家跑太快又喝了咖啡,刺|激的。

她以为是物理作用。

简单收拾了餐盘,韵春从厨房出来时,心跳已经恢复平常了。

路青雪坐在沙发看书。

一身白裙,身段曼妙。

韵春视线快速扫过,然后目不斜视地走到遗像前,点了三支香。

跟路青雪说了一声要去洗澡,洗澡后换了身衣服才回到客厅。

坐到沙发时,路青雪将剥好的橘子掰了一瓣喂到韵春嘴边。

韵春下意识张口。

初秋的橘子口味一般,却要比夏日的酸橘子好吃太多,酸中带着淡淡的甜。

汁水爆满。

韵春吃下,紧接着第二瓣喂了过来。

韵春这次没张口,而是伸手要接橘子,“青雪姐,我自己来吧。”

她的手指即将碰到橘子,路青雪微微擡手,躲过了她的手。

韵春看向路青雪,路青雪:“你继续擦头发。”

她浅浅地笑,“我喂你吃。”

韵春头上还带着干发帽。

本想说不用擦,帽子吸水后她直接去吹干,可还不等她说,那瓣橘子又回到了嘴边。

路青雪:“张嘴。”

韵春心里犹豫,唇却已经在路青雪的注视下张开。

路青雪见状唇角翘了起来,弯弯的勾着的弧度,好比蝴蝶振翅时翅膀的花纹在光下闪动。

韵春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好美。

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可她和路青雪不是情人,她也没见过西施,可为什么她眼里的路青雪会这么美?

因为路青雪本身就是美的。

无须情人眼里的滤镜。

而此刻,这么美的人在喂她吃橘子。

韵春毫无意外被美得愣了神,已然张开得口没防住,不仅咬到了橘子,连同路青雪的食指指尖一并咬住。

韵春第一秒没反应过来,还是在看到路青雪清冷的眉梢挑起,眼里沁着温柔笑意看着她时,韵春才意识到齿间的触感不对。

路青雪的指尖比橘子果肉还要软,凉。

韵春慌乱松齿,身体向后移。

路青雪的手指便这么出现在眼中。纤纤如葱白般的手指,指尖湿润润的,染着湿意。一时分不清是被咬破的橘子汁沾染,还是韵春齿间的口水。光下,指尖亮晶晶的。

韵春俯身,从茶几的纸盒中抽出一张纸,正要给路青雪擦手,却看到指尖的湿润在瞬间消失。

她默。

忘了路青雪不一样,只是没想到居然还有自动烘干功能?

她不知道的是,如果路青雪想,无论是橘子汁还是口水,手指都不会沾染。

瞧见韵春脸颊有抹不明显的红晕,路青雪低低一笑,这么容易害羞?

韵春听到笑声,以为路青雪在笑自己吃到了她手指,这么窘的事情发生,也确实该笑。

她眨眨眼,“还敢喂我橘子吗?”

路青雪正掰着新的橘子瓣,听到问题她没转头去看韵春,视线还停在橘子上,弯翘的睫毛抖动:“嗯?”

韵春问:“不怕我再咬到你的手?”

又听得一声轻笑。路青雪捏着橘子瓣,喂到韵春嘴边,弯起的眸柔柔笑意:“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被你咬。”

“……”

窘迫红的脸颊升起了抹羞意。

确实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在梦里,她不知含咬过多少次路青雪手指。

但那不一样啊。

虽然本质都是咬手指,但在梦里那是调情,现在吃橘子是不小心。

根本不能混为一谈。

除非……

除非她俩谁将其混为一谈了。

---

吃完橘子,韵春去吹头发。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路青雪无意识瞥过去,等到韵春吹干头发走来,她对韵春说:“星姐找你。”

星姐?

韵春拿起手机的同时看路青雪,“你干嘛也叫星姐?”她给秦星的备注是全名,就算看到了秦星找她,一般叫的也是名字。还有,秦星应该是比路青雪小的。

不会又要说什么‘你的星姐’之类的话吧?

显然路青雪没韵春想的那么幼稚,路青雪只是笑笑:“跟着你叫的。”

韵春眼皮一跳。

没来得及去捕获一闪而过的异样,低头看秦星发来的消息。

回了一句后,韵春看了眼沙发上的身影:“星姐说有公司谈合作,让我过去一趟。”

路青雪嗯了声。

韵春又说:“不知道会谈到多久,中午可能不会回来。然后我在公司待一会儿,下午直接就去店里了。”

“……”

韵春本来低着头回别人的消息,回了两条后没听到路青雪回应,下意识看向沙发。

只见路青雪直直地盯着她看,面露盈盈笑意。

那笑美得让韵春呼吸一滞,韵春稍稍错开视线,不自然地轻咳了声后,平复了呼吸频率才又转头朝路青雪看去。

见路青雪还笑着,不过眼睛眯了起来。韵春微微蹙眉,疑惑:“怎么了吗?”

干嘛这么看她?

她说了什么笑话吗?没有啊,她只是把今天要做什么说了一遍……

同时间,路青雪笑着问她:“小乖,你是在和我报备吗?”

韵春被问得恍惚。

是在报备吗?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和路青雪相处的这几个月,可能是她习惯了独来独往,习惯了一个人去面对所有,韵春做什么都不怎么会和路青雪说。

但是现在,她在对路青雪报备行程。

让路青雪知道她做的一切,清楚她的动向。这样路青雪就不会在不明中等待,不会一直在黑暗中等她回家。

可明明之前没有过的行为,明明是第一次报备,她为什么这么容易说出口?

是因为比平时迟了五个小时到家,门却依旧被从内打开?还是因为桌上等待她的热咖啡和三明治?

都不是。

是因为路青雪。

因为她心里对路青雪有愧。

路青雪在深夜里等她归回,她却早早入了梦,独留路青雪迎接破晓。

心口酸涩,韵春“嗯”了声。

她顾不得回别人消息了,放下手机看着路青雪,韵春说:“我把今天要做的事情告诉你,你…”

“你就别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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