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2)
简单来说:秦星是个孤儿,有意识起就待在孤儿院了。六七岁时被莫家领养,起名莫星,成了莫月的妹妹。至于为什么会从莫家离开,改姓为秦,这一点秦星没说。
单单前面那段,韵春已经脑补了一场豪门世家的大戏了。
以前韵春从未想过秦星会被拿捏,可是这个假设在莫月面前,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莫月拿捏秦星,轻而易举。
此刻莫月叫秦星上她车…韵春心里为秦星点了三支香。
秦星颔眸,“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完秦星向前走了两步,在第一辆和第二辆车间顿了一下,上了第一辆车。
上车后,秦星问莫月:“是你安排她住进路青雪家的?”
莫月笑:“是路青雪自己安排的。”
秦星皱眉:“你在说什么?”
人都死了怎么可能安排?
莫月勾唇不语,看向窗外的韵春,回想到路青雪去世前的那个时装周,路青雪有说过一句话。
那时她们正在阳台喝酒,路青雪端着酒杯俯在栏杆前,“秋天了。”
感叹完这一句,路青雪回头对她说:“明年我要邀请小家伙来米兰,到时候你千万别说我重色轻友,我已经提前一年跟你打招呼了。”
莫月坐在椅子上,闻言轻笑:“我能说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她在易家的公司,你不还是为了她跟易家合作?”
路青雪转过身,身后是一片橙红色的云,她站在那里,仿佛一幅油画。
风吹过,吹起了她的秀发。
她柔笑道:“是为了她。”
说着路青雪仰头抿了一口红酒,“但不是给你股份做补偿了吗?挣着易家的钱,就别给我扣帽子了。”
晃了晃酒杯,路青雪撩眸问她:“你说到时候我邀请小家伙住在我家,她会不会同意?”
莫月:“想近水楼台?”
路青雪妩唇笑,柳叶眼弯弯:“只是想在她睡醒的早晨,煮一杯咖啡给她。”
咖啡冒着热气,韵春眼里还有未褪的睡意。
那样的场景,想想,是个近乎完美的早晨。
莫月听了直呼不理解,这就是暗恋吗?这么纯?
纯爱是什么莫月确实不理解,毕竟她家那小孩,刚一成年就爬上了她的床。
莫月听了路青雪的话,扬了扬酒杯,与路青雪隔空碰杯:“祝愿她喝得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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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韵春只问了司机一个问题。
她问:“路董…之前一直住在米兰吗?”
司机点点头:“是的。”
韵春听后嗯了一声,没有再问什么了,她侧过头,看着车外一直向后退的风景。
这里…是路青雪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
而她马上要到的,是路青雪住了很多年的家。
耳朵被揉了一下,韵春转头,路青雪穿着带有玫瑰花纹的裙子坐在她身边,黑长直变成了大|波浪,每一朵卷都像是温柔的云,勾起的尾梢性感俏丽,风情万种。
韵春眼露惊喜,似乎没想到路青雪会突然出现。
看出了韵春眼中的想法,路青雪笑:“不是你在想我吗?”
“我——”
韵春吐出一个字,意识到前面还有人,连忙拿出手机放到耳边,还没说话,路青雪手压上了她的手腕,“不要装作打电话跟我讲话。”
心思又被猜到了。
韵春眨眼:为什么?
“Cris是我的司机,他能听懂一些中文。”
好吧。
韵春只得打开手机笔记,打字:[我现在要去你家!]
“嗯,我知道。”
韵春:[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路青雪手落在韵春的腿上,没什么动作,就是随意地搭着。
跟韵春在一起,路青雪总想碰韵春。
捏捏韵春胳膊里侧的软肉、玩玩韵春的手指、揉揉韵春毛茸茸的后脑勺…
像是得了肌肤饥渴症一样,次次靠近都想要触碰韵春。
每当碰到韵春,路青雪就会有种活过来的…舒服感。
韵春好像也习惯了路青雪时不时碰碰她的行为,对于路青雪手搭在她腿上,并未感到不自在。
路青雪手指蜷着,轻轻对韵春说:“可以适当形容一下。”
适当形容?
韵春沉默,看了眼窗外的风景,低头打字。
韵春:[有点期待!]
韵春:[不知道你家是什么样的?]
路青雪捏了捏韵春的膝盖上一点位置,瘦得一点肉都没有,手感不是很好。路青雪手向上移了移,捏到软肉后轻笑:“没有了?”
韵春对路青雪的动作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捧着手机,认真思索着怎么回答路青雪。
韵春:[嗯……]
韵春:[有在想…会不会在里面发现你生存过的痕迹。]
路青雪:“房子有两年没住了,口口群每日更新衣无贰尔七五贰八一不过应该有被按时打扫,但我的东西,没人敢动。家里的东西都是我摆放的,说不定会从任何东西上找到我的影子。”
韵春眸光闪烁。
纤细的指尖在光下摁着键盘,肆意游走。
韵春:[如果我住你住过的地方,走你走过的阶梯,睡你睡过的床,那我们算不算……]
“什么?”
韵春:[算不算错时空同居?]
耳边传来路青雪的一声轻笑,“傻啊。”
笑声里带着很明显的暖。
似乎是被韵春的问题感动和可爱到了。
韵春看向路青雪,不明白为什么要说她傻。
她的问题很傻吗?
路青雪手从韵春的腿上擡起,慢慢挽上了韵春的胳膊,“我们现在不就在同居吗?为什么还要错时空?”
因为……
因为那时的你还活着啊。
韵春:[我才不傻。]
韵春:[我就是想你活着的时候,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韵春:[如果…]
如果在你活着的时候住进你家,那会是什么样的?都不需要我去发现,所有的角落都有你的存在。
车子开进一条两边种满树的路。
光影错落,韵春脸上的光线忽明忽暗。
指尖顿了一下,[如果]两个字被她删除。
充满希望的如果可以想象,这种布满了晦涩的如果还是不要说出口了。
没什么用,还怪伤心。
字删除。
路青雪嗓音淡淡:“很无聊。”
嗯?
“每天的生活都千篇一律,只有设计衣服让我知道生活不是一成不变。
新的构思出现,在纸上画出一个线条,线条或粗或细,或拐着褶又或者是条笔直的线和带着弧度…
画完之后,还可以选择颜色,选择布料,选择怎么剪裁…
当衣服做出来,又可以选择合适的定价,选择适合它的模特。”
路青雪眸色似窗外的蓝天,“一件衣服完成的过程中有无数的选择,每一次选择都好像赋予了它们生命。”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让韵春呼吸放低,生怕呼吸重了,就把这如云的柔吹散。
这好像是路青雪第一次和她…谈心。
对,谈心。
之前从未有过。
路青雪好像在带着她走进以前的生活,去了解、去探索。
而不再是路青雪之前所说,等到韵春明白为什么要了解她时,她才会告诉韵春有关她的过往。
为什么呢?
可能是韵春的那句错时空同居,路青雪沉静的湖面掀起了波澜。
“所以设计衣服我很开心,它让我平淡无聊的生活有了生命力,我爱它。每当设计出一件衣服,我都会给它们起一个专属它们的名字…”
路青雪问韵春:“你会不会觉得奇怪?”
韵春:[不会。]
韵春:[它们是你的心血。]
路青雪嘴角翘了起来。
“后来……”
路青雪停顿。
韵春:[后来怎么了?]
“后来遇到了你,知道你当了模特,我的生活又多了一抹生命力。”
韵春:[我?]
“对呀。”路青雪靠在韵春肩头,“因为你让我有了期待。”
期待什么?
韵春字还没打全,靠在她肩膀的路青雪已然开口:“期待有天你能穿上我设计的衣服,带着它登上一个你心中最好的舞台。”
路青雪笑:“希望那天我能看见。”
韵春手莫名一颤:[我已经登过了。]
路青雪:“嗯?哪一场?”
韵春:[在我心里最好的舞台,是我第一次走的秀台。]
虽然那秀场不算大,虽然那舞台很小,但当她第一次迈上舞台的那刻,那个秀场深深刻在了韵春心里。
无法忘记的初心。
无法割舍的情感。
韵春:[而那天,我穿的是你设计的衣服。]
韵春:[我现在还记得那件衣服的质感。]
韵春:[绵软的,像此刻你枕着我肩膀,头发蹭过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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