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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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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那些人说自己是青雪的男女朋友,是因为他们喜欢青雪,那你呢?你说你是她老婆,也是因为喜欢吗?还是说,你只是认为这么说,会让那些人不再乱说。”

祝优的问题让韵春陷入了沉默。

一如在房间里,听到路青雪三年前就开始为她铺路时默然。

不是失语。

而是原本就鼓鼓囊囊的心又塞进了些东西,那颗小小的心膨胀,里面全都是有关路青雪的。

有人上前来和她们交流,对话因此打断。

后面韵春也没再想找祝优,因为祝优的问题她暂时回答不出来。

喜欢路青雪吗?

这个问题她昨天就问过了她自己,可昨天没有想出来。

今天呢?

这个问题需要想吗?韵春饮了一口酒问自己。

祝优问她时,韵春脑海中第一浮现出来的画面不是别的,而是路青雪的眸。

那双看着她时会下雨的眸。

细雨丝丝,或随着微风倾斜,浇灌着青涩的她。

落雨声微微,好似每次路青雪唤她‘小乖’时的温柔缱绻。

满地的圈圈涟漪,都似无声的呵护。

那双眸子,是写不尽的景色。

会让她丢掉伞,毫不畏惧被淋湿跑进去闯一闯。

再然后她想起的,是小时对路青雪的崇拜。

她崇拜路青雪,在她心里路青雪一直是个很厉害的人,是学习的榜样。可好像又不是虽为榜样,但除了体育课体测会得第一外,学习一塌糊涂,也就学会了骑自行车,且自行车还是她想要骑才学的。至于崇拜路青雪学习好,好像也仅限于崇拜,并不会让她悬梁刺股埋头苦学,因为韵春清楚意识到她就不是学习的料子,不然也不会毫不犹豫地退学外出打工。

在她的印象中,崇拜是尊敬佩服,是会想要成为和对方一样的人。而她的做法……崇拜还是崇拜吗?

又多了一个问题,暂时放到一边,韵春继续往下想。

知道路青雪毕业、搬家后,口口群每日更新衣无贰尔七五贰八一韵春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当时心里空了一块,遗憾地想或许以后都见不到对方了。

随着时间推移,空下的那一块慢慢被堆积的灰尘填满,需要被特定的风吹过,才能将灰吹走。

那风,在知道路青雪去世时席卷而来。险珠福

吹得她已然忘记了当时冥婚带给她的震惊。

空着的地方是那般怅然无措,一如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说韵月琴去世时一样。

可是这些很快在看得见路青雪后被填满。

除了她抓不住的这点外,路青雪与活人无异,宛若空气成了她生活中的必不可少。

叫她起床,给她做饭,为她冲咖啡,帮她出主意,遇到困难第一时间帮她解决…

更重要的是,会等她下班。

钥匙不用插入锁孔,门会自动开;骑车不用赶红绿灯,更要注意的是安全;吊灯不用再按开光,它会自动亮起驱散黑暗。

因为有路青雪,房子变成了家。

野猫有了归途,酸橘子变甜了,就连咖啡都…没那么苦了。

这样的感觉,韵春之前从来没有过。

路青雪说会用她是凭感觉,感觉到了就是到了。

她不知道路青雪对她是什么样的感觉,可她对路青雪的感觉,是相濡以沫的日子里,一秒一秒堆积出来的。

就仿佛知道路青雪离开后堆积而成的灰尘。

只不过这次堆积出来的不再是风一吹就会散的尘土,而是屏障。

是那种看不见摸不着却牢不可破的屏障。

可能是她一个人太久了吧,太孤独,路青雪对她的这些好,是她不舍得放下的感情。

路青雪对她太好了。

好到…韵春倍感压力。

不舍得放下的这份情感,承载的不只是她一个人,还有三年前的路青雪。

而这份情感,会是喜欢吗?

---

这一晚,韵春喝了不少的酒。

她酒量好,很少喝醉。

可秦星赶来得时候,韵春已经醉得不成样了。

韵春喝醉不哭不闹不吵,一个人缩在角落乖乖地坐着。

祝优早就注意到韵春喝多了,在韵春坐在角落时,她端着酒杯在旁边看。

看到秦星走过去,祝优也走了过去,说:“你别打她主意,她有老婆了。”

秦星一愣:“她什么时候有的老婆?”

祝优斜睨韵春一眼:“你问她喽。”

秦星眉蹙着,拍了拍韵春的脸颊,“韵春?”

韵春擡头见是秦星,笑嘻嘻喊:“星姐,你终于来了。”

祝优一听,“你们认识?”

秦星嗯了声。

祝优放下心,她还以为是来揩韵春油的人呢,听到两人认识,她便说:“那你带她回去吧,这里这么多人,她差不多喝了两圈。”说完忍不住吐槽,“我第一次见把酒当水喝的人。”

说完祝优就走了。

秦星看了一眼她后,连忙把注意放到韵春身上。

她将韵春手里的酒杯拿走放到桌面,然后扶着韵春的肩膀,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喝这么多酒?”

韵春靠在秦星的胳膊上,眯眼笑着回,“大老板让我多认识人,说这样对我以后的路有帮助。”

还有就是……她想不明白。

“那也不能把自己喝成这样啊。”秦星皱着眉说了句,然后想到祝优说韵春喝了两圈,那不下十几瓶酒了,没忍住吐槽,“莫月的话听听就行了,她不可信。”

“哦?”

秦星向后看,见莫月穿着华丽礼服站在身后,抿了抿唇,当作没看见,扭头对韵春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韵春晕乎着:“麻烦你了。”

秦星低笑道:“知道麻烦下次少喝点。”

秦星一手扶着韵春胳膊,一手揽着韵春的腰,带着韵春往外走。

几步外的莫月视线直接落在了秦星揽韵春腰的手上,当秦星带着韵春路过她时,红唇微启,“我那里不可信了?”

秦星脚步顿住,原地站了两秒后,看都没看莫月一眼,“全部。”

莫月唇勾了勾,“是吗?那你就能信吗?妹妹。”

后面两个字让秦星转而看向莫月,然后秦星冷冷开口:“别这么叫我,很恶心。”

话音落下,不等莫月说什么,秦星带着韵春毅然决然离开。

去停车场的路上,秦星完全没有时间感伤她和莫月之间的事,耳边全都是韵春的嘟囔,还只有一句话,她说的是:“我要回家。”

把韵春扶上车,秦星说:“好了,这就送你回家。”

韵春擡眸看了看她,她是醉了,但意识还算清醒。她对秦星说:“我自己回吧,你今天忙了一天,很辛苦。”

秦星:“你这样我不放心。”

“星姐…别对我这么好,我还不起。”

“没说让你还。”

韵春摇了摇头,低声喃喃:“要还的,要还的。”

秦星不准备和一个醉酒的人拉扯,她决定不理韵春直接上车,可韵春死死抓着车门,拦着不让她上车。

秦星失笑:“你自己真的能行?”

“嗯,你快回去休息吧。”

盯着韵春脸看了会儿,秦星妥协了。她探头对Cris说:“送她到家后麻烦给我打一个电话,不然我会过去。”

Cris点头:“好的女士。”

车子行驶起来的那刻,韵春茫茫睁眼。

秦星对她好,她怕还不起。

可路青雪对她好,她却从未想过要还。

不是理所应当的接受,而是……她完全没有意识到。以至于突然知道路青雪一直默默对她好,她才一时间缓不过来,连问都不敢问,怕辜负了路青雪。

她望着窗外,当车经过一条河时,韵春问了Cris河的名字。听到名字后,她让Cris停车,说要去河边透透气。

其实是因为她想到了,早上在喝咖啡时,她问路青雪常去的地方都是哪。路青雪说了这条河的名字,还说以前脑海里没灵感时,会坐在河边,时间不等,最长坐过一个下午。

路青雪没说她坐的是哪个椅子,所以韵春下车后,随便找了个没人的椅子坐下。

虽说是晚宴,可韵春喝了两圈下来,外面的太阳居然都还没完全落下。

落日余晖之际。

泛着橙色边的天空,一幢幢特色建筑,

河流,长椅,垂柳,微风。

以及……路青雪。

看着忽然出现的身影,韵春呼吸一滞,心口酸酸麻麻的。忍着胸口紧缩的酸涩,她低声喊道:“青雪姐。”

路青雪手掌抚摸了下韵春的脸颊,轻声:“喝酒了?”

“嗯。”

“不开心?”

“没有,相反我很开心,喝得很爽。”

路青雪望着她不语。她看不出来韵春开心,更像是心里藏着事,闷着自己。

韵春视线落在河面两秒,转头看着身边的影子,“青雪姐。”

“嗯?”

韵春借着醉意,问:“全球代言人的事情,为什么那么早就定了?”

“因为你很好,我知道。”

路青雪望着河面,平静地说,“你足够称得上。”

“难道不是因为你——”

韵春及时刹车。

难道不是因为你喜欢我,所以才给我的吗?

可她问不出来。

她怕路青雪说是,也怕路青雪说…不是。

韵春目光凝滞,她为什么怕路青雪说不是?

饱胀的心好像有炸开的趋势。

有什么想不通的答案随着路青雪的出现倏然有了恍然开朗的迹象。

韵春手捂着在看到路青雪那一刻就砰砰直跳的心,疑惑不解。

明明喝了那么多酒都没事,怎么路青雪抚摸了下她的脸,她的心跳就不正常了呢?

椅子后是条人行道,许多人走过,声音嘈杂。

可此刻韵春什么都听不到,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路青雪等了几秒,迟迟等不到韵春问出后面的话,视线从河面移开。

她虽然骗韵春昨天来了这里,可她没骗韵春的是,在活着的时候这条河边是她常来的地方,河边的每个长椅她都坐过。

包括韵春身下的这个长椅,很巧的是,这把椅子是她最常坐的。

这儿的视野很好,什么都能看见。

当太阳落山后的几分钟,道路两边的路灯就会亮起,每当这时,对面的花店也会亮起彩灯,灯亮时,空中仿佛弥漫着淡淡花香。

而当路青雪转头看向韵春的那秒,太阳落下,路灯亮起,河面不再暗沉,它倒映着五颜六色的灯光。

可韵春什么都没看见。

风轻轻,她的眼里只有路青雪。

看着路青雪眼尾的痣,韵春心跳停止了一秒。

风吹过,将对面花店的芬香吹了过来。

花香趟过河,路青雪眨了下眼,温柔地注视着韵春。

不清楚是酒精作祟,还是微风挠着心窝,在对上路青雪下着淅淅沥沥雨的眸时,韵春脱口道:“路青雪,你想亲我吗?”

问题很突然。

可路青雪只是缓了一下,说:“不想。”

韵春失落:“为什么?”

路青雪靠向韵春,鼻子轻轻抽动,然后笑着说:“一股酒味,我嫌弃。”

“…”韵春耳朵发热,可能是落下去的太阳灼的,也可能是眼前的月亮照的。

她知道路青雪是在开玩笑,因为路青雪嘴上说着嫌弃,却没有后退半分。

这也导致路青雪眼尾的痣她看得更仔细了。

以及不描自黑的细眉和……粉色轻薄的唇。

最后,是路青雪温柔含笑的柳叶眼。

韵春醉了。

醉在了路青雪的眸里。

准确来说,是醉在了路青雪这三个字,面前的这个身影上。

从路青雪出现就不正常的心跳好像有了解释。

“可是我,”

韵春低声呢喃,将心口的怦然用语言说出:“有一点想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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