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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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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到那家人户的时候老翁还没回来,老妇人已经准备好了清茶,不知从那里搜出来的一些糖块尽量好看地摆在一个干净缺口的盘子中。

“两,两位大侠,请用茶。”老婆婆颤着手举起茶碗先递给了褚隐尘。

褚隐尘看着裂口的茶杯双手接过:“多谢。”

老妇人很快地收回皲裂的手,又略带害怕地给祁明渊地上一碗:“这位少侠,您也请。”

祁明渊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破烂的茶碗,更是第一次见那样一双黢黑粗糙的手,一时有种无法形容的情绪哽咽在心里,压得他胸腔十分不舒服。

“多谢。”祁明渊垂头接过了那碗茶,像躲避般将眼神收到自己身前。

老妇人本是有些怕这气质乖张的少年的,但现在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坏人,露出了一个笑容。

看着她这善良淳朴的笑容祁明渊心里更堵了,自己那会儿那样恶劣,态度稍微软和些他们就忘了,真是一群愚笨的家伙,难怪受欺负。

他又莫名心生一种保护欲,这些愚笨的百姓都该被强大的明主庇护的。他觉得卫国的皇帝真是废物,让自己这样纯真的子民深受欺辱。

但想到这里他神色又低落下去,他又何尝不是呢……

“怎么呢?”褚隐尘看向捧着茶碗沉默不语的人。

祁明渊擡起头,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超越同龄的成熟:“天下当有明主。”

他的声音小且没有前言后语褚隐尘一时没听明白,正打算问详细些时门外走进一大群人。

“就是屋里那两位,江湖大侠,说是纵云山的。”白发老翁在前面指引着。

一穿着稍好的中年男人在众人之前率先进了屋,看了看堂中两人突然跪地:“我是雾沟村村长刘长配,求两位纵云山大侠救救我们村子。”

褚隐尘赶紧扶起地上的人:“不必行如此大礼,村长坐下说话吧。”

刘长配坐到了一张破木椅上,双眸盈泪,一个四十好几的男人竟有些抽噎,满言的委屈又气又恨:“遭了多久的罪啊,好几家的姑娘都没了。我们已经计划着整村逃难,还好两位大侠来了。纵云山我听说过,是江湖上了不得的门派,代代都是行侠仗义的侠士。这次真的就拜托二位了,一定要将那些贼匪杀尽啊!”

“是啊,是啊,求两位侠士帮忙。”其他村民也赶紧附和道。

“诸位放心,”褚隐尘身姿挺立,向众人拱手道,“那些贼匪我们一定会解决的。只是还有些问题,你们可知那些贼匪营寨在什么地方?”

这一问众人面面相觑,村长接话道:“那些贼匪每次拿完东西就跑,我们哪敢跟上前去,只知道应该是在西边儿山里的某个地方。”

刘长配这话说了等于没说,褚隐尘不可能带着祁明渊往西边漫山遍野去找:“听徒弟说,那些贼匪每半月来一次?”

“对对,”刘长配道,“这差不多就有半月了,那些贼匪应该就是这几天会来。”

这样的话,等就是最有效的办法了,褚隐尘道:“村长,这几日我就与徒儿先借宿村中,劳烦诸位了。”

“大侠这是哪里的话,你们在这里就是村子的保障啊,只要你们愿意,一直在这儿都没问题!”刘长配赶紧道。

“对对,大侠在村里我们还怕什么山贼恶霸。”村民们也高声应和。

“那就直接住我们家吧,”最初那位白发老翁站了出来,“我儿子儿媳都遭害了,有空房,屋里的粮食也够二位大侠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了!”

“只是,”白发老翁擡起雾蒙蒙的眸子,向两人嘱托道,“请大侠们一定要替我们的亲人报仇啊!”

“大侠们的粮食我们包了,”其他人又抢着说道,“只求大侠一定要给我们亲人报仇!”

“诸位,诸位,”褚隐尘招呼了两声才让众人安静,“我们一定会为村子解决匪患的。”

“多谢大侠!”这次他们竟集体跪下了。

褚隐尘一时都不知道先拉谁:“诸位,先起来吧。”

刘长配看到他的不自在与为难:“各位,大侠已经决定帮忙了,就起来吧。”

众人这才慢慢站起来。

之后关于那群贼匪村长与他们又说了许多,他们与村民们制定了些计划,直到挑灯才各自归家。

老夫妇家有空房间,他们最终住在了老夫妇家,不过只有一张夫妻床,所以褚隐尘得与祁明渊一起睡。

那对夫妻十分热情客气,专门拿了珍藏的两床新被子,给他们点了油灯才自己去休息。

褚隐尘在解发带的时候洗漱好的祁明渊就去铺床了,这被子果然是新的,又软又暖。

铺好床的他无聊地坐在被子中间,看着梳妆台前的背影一时有些出神,褚隐尘平时是极其利落的,很少看到他散发的样子。

那柔顺乌黑的长发流动在褚隐尘背上就如夜晚中映着月光缓缓绕行的河水,祁明渊心中莫名有些痒意,他想摸摸,想知道那发丝流在手指尖的感觉。

收拾完的褚隐尘转身就看见望着他这边痴愣的祁明渊:“怎么不睡下?”

祁明渊因为心中酥痒的异样感觉一时竟不敢直视褚隐尘,翻身裹进了被子:“没怎么。”

“那我熄灯啦?”褚隐尘坐到床边问道。

祁明渊脑袋蒙在被子里,蠕动地点了点头。

灯一灭屋里瞬间变得漆黑,四周仿佛也格外安静起来,祁明渊裹在被子中只能听见身边沙沙的轻动声。

褚隐尘睡下了,十分安静,呼吸都很轻,如果不仔细听都听不见。

所以祁明渊从被子里露出一只耳朵,他想听到褚隐尘的声音,身体也不自觉地悄悄向他靠近。

两被之间,是他的沟壑。

他想越过,想感受另一床被子里面的温度,但他无法给自己这种行为一个合理的理由,更不知道褚隐尘询问起来自己该如何解答。

他在期待,又在害怕,期待着与褚隐尘肢体上的更进一步,又害怕着褚隐尘的察觉——他能猜到他这个纯正的师父肯定会拒绝这种没有理由的逾矩行为。

这一晚,他又做梦了,梦到了那次从温泉中出来后的春潮,而且在本尊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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