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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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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月光明亮,从窗户透进来正好落在床边,床上两人像是被月光扰了眠竟都没有睡。

祁明渊曾经只觉得天下混乱,为难皇室,不好控制局面。而今一路过来,多见百姓悲惨,原来这些毫无抵抗之力甚至留不下姓名的人才是真正深陷苦难。

他原本是觉得天下人的苦难是天下人的,可想到那些淳朴又充满悲惨的笑容祁明渊甚觉烦闷,若日后能得偿所愿,他定要这天下海清河晏,偏远无贼,老有所养。

“师父,”祁明渊知道他也没睡,想与他多说些话疏解烦闷,“您觉得这天下最终会是谁家的?”

然而身边却沉默良久,接着在一阵鼻息轻叹后:“这天下该是天下人的天下,不该成为一家之姓的权力争夺之地。”

祁明渊一顿,褚隐尘的话实在颠覆他从小刻画入心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教育。

他突然也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为以前从不在意的普通百姓而触动了,原来身边有人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

对于褚隐尘的影响他一点儿都不排斥,只要是褚隐尘给的,他都愿意接受。祁明渊翻了个身,忍不住小心凑近了褚隐尘一些,还是挨着他舒服。

“嘭!”外面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两人皆是警惕,坐起了身。

接着就听见外面传来狗叫,和那对老夫妇的声音。

“官大爷,你们怎么来了?有什么指教吗?”

“屋里就你们两个吗?”随即又传来一个男人态度恶劣的声音。

“是是,就我们老两口,官大爷有什么事吗?”

“上面发了指令要征兵啊,你们家没壮丁怎么办?”

“官老爷啊,”老妇人有些哭泣的声音,“老妪大儿子二儿子都被拉去当兵了,我们家里真什么人都没有!”

“喔,”那人眼睛看向了老翁,“这不是还有个老家伙吗?去军营烧个饭总可以吧。”

“哎哟,官老爷嘞,老头子他都七十好几了,怕走不到边关就要死在路上了!”

“那我们不管,反正上面有交代任务,”那人稍顿,又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您说您说,我们定遵官爷指示。”

“这个了,当然是看你们可怜才说的,”那人抱着手一副施舍恩德的样子,“其实最近边关也能从其他县拉人。我们这边可以交钱补粮代替上交壮丁,十两银子买你们家一个老头子不过分吧。”

老夫妇脸色一白:“十……十两?”他们这普通人家哪有十两银子!

屋里两人这算是听明白了,那些县官借着招兵的名义来敲诈钱财了。

那县官正要再说些什么时屋内突然跃出两道黑影,然后一把闪着寒光的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的命值几两?”银月之下,祁明渊面无表情,语气冷得可怖。

县官眼睛瞟着脖子上锋利的剑,硬生生地哽了哽口水:“你……你是什么人,放……放肆,大胆,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我……我乃卫国县官,你们这些贼匪要是敢伤我半分,朝廷不会放过你们的!”

“贼匪?”祁明渊眼睛一眯,“你们这些敲诈百姓的人才是贼匪吧!今天,我就拿了你的命看看!”

说罢,祁明渊便一剑封喉。院中的其他人都吓蒙了,而褚隐尘则在他动手之前将老夫妇拉进了屋内。

其他几个县官正准备逃跑,褚隐尘却飞身先到了门口。

前后危险,那几人再也没当官的架子,赶紧跪地求饶。

“求大侠放过,求大侠放过。”

“哼,放过?”祁明渊冷冷道,“为官者对自己子民不仁,对所效力的朝廷不忠,该死!”

“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祁明渊却不愿听他们聒噪,正欲再动手时褚隐尘阻止了:“住手。”

“师父?”祁明渊不解地看向褚隐尘。

褚隐尘却先走到了那几人的面前,居高临下带着威胁与压迫:“我们是江湖侠士不言和多语,专到各处惩治贪官污吏。念在你们是第一次被我们抓到,便放你们一马,若有下次,我们绝不放过!”

“知道知道,”地上的人连连磕头,“绝不再犯!”

“希望你们记住今日所说的话,善待百姓,我们会如影随形地盯着你们的。若你们不信,大可再试试,”褚隐尘说着转动手中的剑露出锋芒的寒光,“我手中的这把剑会再添几个贪官污吏的鲜血。”

生命的威胁是极具成效的,地上的人知道他什么意思:“大侠放心,你们走后我们也不敢对百姓怎么样,定会做个好官!”

“如此便好,滚吧。”

褚隐尘说完,那几个人就赶紧夺门而出。

祁明渊有些不解气:“师父,为什么要放过他们?”

“对付欺压百姓的官吏和山贼不同,”褚隐尘道,“山贼需要的是震慑,削头示众,再搬出纵云山便极具成效。而这些官吏与一国朝政有关,全杀了,只会造成过分的挑衅,让上层的人觉得权力受到威胁,这里的百姓会更不得安宁,所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士身份会更好。那些官吏毕竟在明面上是保护百姓的,自己有错事情不大,也不敢牵动上面。”

“喔,”祁明渊点点头,凑向褚隐尘,“还是师父深思熟虑。”

褚隐尘揉揉贴着自己的祁明渊的脑袋:“阅历增长就知道了。”

“我日后定多向师父学习。”祁明渊言语间夹杂着撒娇。

“好。”只要祁明渊愿意学,他会倾囊相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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