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2 / 2)
“接福气,接福气!”
百姓们的庆典热情越来越高涨,互相祝福享受节日。
“鱼玄姑娘果真漂亮啊,只是比一般女子身形要高大一些,神女虽已称绝,若扮观音怕是会更贴切。”
“诶?你别说,还真是。本来以为是轿子和装束问题,但仔细看看确实要比一般女子高大。不过这不影响鱼玄姑娘好看,来年扮观音让太守还请她!”
“那肯定会很合适,鱼玄姑娘有神相啊!”
在众人的讨论与欢笑声中,神轿渐渐离开大街,停在了鹤香楼前。
轿边两个女子掀开了帷幔,带着面纱的人拖着华服缓缓出了轿子。
虽然她确实比身边侍奉的两个女子高一些,但这个身形刚好撑起那件盛大的华服,远远看去端庄美丽。
幽巷中一双饥渴的眼睛盯着那边良久,然后隐入了黑暗中。
与此同时,站在高楼上的褚隐尘也飞身消失在了夜幕里。
“姑娘,您请歇息,我们就先退下了。”
穿着华服的人没有回头挥了挥手,侍女们便带上门离开了。
等人走后背影极其美丽的姑娘突然又拔高好多,原来刚刚在外面裙下的腿一直是曲着的。
她坐到窗边的铜镜前,开始摘除衣服和头上繁杂的配饰,动作轻柔而缓慢,温婉之间徒生一股魅惑。
像是被累着了,她慵懒地擡起手腕,玉指半掩藏在衣袖中,轻轻抽掉头上的发簪,乌黑亮丽的头发立即如墨倾下。
屏风里的背影,举手投足间有意无意地透着娇软,勾得人想入非非。
刚刚藏进屋里的黑影终于安耐不住,抽出一根竹管往屏风里吹了几缕青烟。
不一会儿,铜镜前的人似是头疼地按了按太阳xue,接着就趴倒在了柜台上。
黑影猥琐一笑,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吹灭油灯钻入了屏风内。
“绝世美人,”黑影靠近柜台前的人,“我来了。”
说着他隔衣服向趴着的人胸前摸去,然而贴上后却猛地一惊:“怎么是平的?”
他立即察觉到不对劲,正要抽身逃走手腕却被紧紧箍住了。
刚刚趴在柜台上的人直起了身子,脸上的面纱也掉落下去,一张极其俊冷的男子面孔露在了微弱的月光中。
“恶心。”只听他厌恶地说了一句,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银线划过,那淫贼的手便掉落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淫贼惊恐而痛苦地大叫起来。
而镜前的人只是淡漠地站起了身,此时仙女的华服在他身上竟显魔鬼之气。
那淫贼见势不妙,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粉末突然向他撒去,他擡袖一避,淫贼趁机逃走了。
镜前的人眉心一皱,拿出藏在梳妆柜下的剑追了出去。
早在不远处等着的褚隐尘见到鹤香楼逃出去的黑影追了上去,月光下三道影子咻咻穿行在房舍之间。
“师父,”穿着华服的人已追上褚隐尘,“此人轻功了得,对青吴比我们熟悉,再放距离怕不好追。”
“明渊,你绕近道去截住他,切记不要让他跑到庆典去。”
“是。”祁明渊转换方向去了
前面的淫贼没想到竟有两人抓他,而且这两人的功力是远在他之上的,一旦被抓住再无逃跑机会。
他正想着有什么办法能逃脱时身侧突然跃出一个身影,一个飞踢将他踹下了房顶。
淫贼十分惊恐,完全没搞清楚什么状况,两道身影便落在了巷子两边。
“你……你们怎么……”淫贼被惊得语无伦次。
“你是想问我们怎么突然这么快了?”祁明渊走近毛贼,轻轻一笑,“因为从一开始就没用全力追你啊,怕你知道我们根底了玩儿命,就先悠着些了。”
这时巷子两头又涌入许多护兵,队领与褚隐尘交涉几句后就将人带走了。
“这些小贼倒是不难抓,只是像老鼠般藏在地下难找。”
祁明渊说着正要走向褚隐尘,却踩到了脚边硕长的裙摆,身体不受控制地栽倒下去。
他本能地挡住自己的脸,以为要摔得很惨时却跌入了一个瘦薄但坚实的怀抱。
祁明渊昂起头就见褚隐尘那张清冷俊秀的脸:“师父。”
褚隐尘将人扶起:“小心些。”
“嘻嘻,”祁明渊眼睛粘在褚隐尘脸上,憨憨一笑,“第一次穿女子衣服,不习惯。”
褚隐尘看着祁明渊精致粉饰的面容,伸手擦了擦上面的污迹,不知不觉说了句:“你若为女子,定也是好看的。”
“是吗?”祁明渊眼中放光,“师父是觉得我好看?”
在祁明渊的追问中褚隐尘有些局促地转开了视线,但想想夸赞徒弟也没什么,便又诚恳地点了点头:“嗯。”
祁明渊觉得自己这师父当真是可爱极了,也不再难为人,上前抱住他的手臂:“一会儿还要过杜太守那边去,师父陪我去换衣服吧。”
“好。”褚隐尘应了声。
青吴城内华灯高照,百姓们沉浸在庆典欢乐的气氛中,相比之下后街的太守府则冷清暗淡许多。
杜太守已经在府中等候多时了,看到褚隐尘他们赶紧上前迎接:“感谢两位大侠为青吴除害,之后青吴百姓当可安宁了。”
“应该的,太守不必客气。”褚隐尘问道,“那犯人可有交代,近来案件可是他所为?”
“都交代清楚了,青吴的采花贼就是他。伤害了多少青吴姑娘,当真可恨!”杜太守皱着眉头痛诉了一番,接着道,“多亏两位良计,才能抓住这淫贼!”
“也是太守开明,不忌讳冲撞神明,同意让我徒弟假扮女神。”
“哎,”杜太守摇头轻叹一声,“百姓利害在前,岂能专注鬼神。而且若举头当真有神明,为百姓除害也定不会怪罪。”
“青吴有您这样的好官,是百姓的福气。”杜玄堂是褚隐尘见过的为数不多的真一心一意为百姓着想的官吏,今日抓贼之所以这样秘密小心,也是因为他怕打扰到百姓们的庆典,特意的嘱咐。
回到客栈时已经很晚了,但褚隐尘庆幸还没过子时。
“那些脂粉还真难卸掉。”洗完澡穿着一身薄衣的祁明渊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到桌边向褚隐尘抱怨着。
褚隐尘看着乱糟糟捣鼓着头发的人,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木雕盒子:“看看喜不喜欢。”
“这是什么?”祁明渊好奇地拉开盒子,就见一支嵌在红布中晶莹剔透的白玉簪,“给我买的?”
“今天七月七日。”褚隐尘提了一句。
祁明渊微微一顿,他自己都忘了,七月初七,也是他那已经不重要的生辰啊,而褚隐尘却还记着。
他摸着玉簪,眼中一时看不出什么情绪。
“不喜欢吗?”见他迟迟不说话褚隐尘犹豫地问了一句,他本来想着好好给祁明渊准备一下的,可实在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最后还是买了个小礼物。
“要不明天再去城里的店铺看看……”
“不,”褚隐尘还没说完就被祁明渊打断了,他将木盒攥在手中扬起笑容,“师父,我很喜欢,特别称我心意。”
“那就好。”褚隐尘也算没白买,虽然只是一支簪子,但他一个人却在店铺里挑选了好久。
桌上的烛灯昏黄温暖,祁明渊看着眼前的人,盛满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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