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你（2 / 2）

“苏煜然！”栾无寒大喊一声。

院中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了他这边，为首的山羊胡须老者顿感不妙，回应一声：“徒儿！”

其他人听见了也叫道：“大师兄！”

被围在最中间的苏煜然一愣，而这一刻他也明白了一切，泪水直直从眼眶中坠落，不甘又无奈地盯着那个人：“怎么会是你？”

栾无寒与苏煜然对视着慌张而无措：“我……对不起……”

“栾无寒！”苏煜然紧捏着剑柄突然飞身而起，“你这个叛徒，我要杀了你！”

“大师兄！”

“大师兄小心！”

院中众人担心地惊呼着。

苏煜然的剑眼看着就要落在栾无寒的身上，院中突然传来一声：“徒儿，为师助你！”

接着就见苏煜然如羽翼般坠在了栾无寒的怀中，栾无寒傻愣地抱着扑在怀里的人看着他背上的剑手颤抖起来。

“苏煜然，苏煜然……”栾无寒唤着他的名字，后面竟发不出声了。

栾无寒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手中紧紧平抱着嘴中不断涌着血的人。

“苏煜然……”

而那人看着他眼中只有无尽的悔恨：“栾……无寒，骗子……叛徒……我恨死你了……”

最后一句苏煜然说着颇有一股委屈的意味，他看着眼前逐渐模糊的人，眼泪滑落，缓缓闭上了眼睛。

“苏煜……苏煜然，苏煜然！”栾无寒呼吸已经乱得提不上气了，“苏煜然，对不起，对不起，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

风过林梢，卷起一地白雪，寒气侵入幽暗的房间，绞断小炉上的焚香。

床上昏迷在痛苦中的人已经苏醒，他坐起身子，单衣敞落在肩边，松弛的肌肤已再次变得光滑紧致，满头的白发也渐渐蜕成青丝。

“苏小神医，苏煜然，”黑暗中，栾无寒轻声低呢着，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我好想你……”

栾无寒醒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祁明渊，他一夜都守在他的院子门口。

“你怎么在这儿？”栾无寒看着门前满脸怨气的人问道。

“舍不得我师父再受累，替我师父在这里照看你的。”祁明渊公事公办地回道。

栾无寒大概猜到多半是药谷的弟子到了，褚隐尘知道情况后这几天一直守护在后院。

“我已经没事了，”栾无寒对着气鼓鼓的小家伙道，“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然而祁明渊并没有像他表面那么冷漠立即离开：“你，还好吧。”

“还行。”栾无寒回道。

“干嘛一定要长生不老，活着这么痛苦，死了去见他吧。”

栾无寒听着他的话一笑：“小小年纪还诱骗人自裁啊。”

祁明渊偏过头：“只是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这么痛苦地活着。”

“为什么一定要活着啊，”栾无寒淡淡说着，眼神平静而忧伤，“因为我还没给他解释清楚当年的事，没告诉他我后来没想利用他，没有亲口给他说……我心悦他……”

听着栾无寒的话祁明渊沉默了，如果无法传达自己的心意，确实会很不甘。

“祝你早日找到起死回生的药引。”祁明渊说完便拱手转身了。

村里的瘟疫在他们的帮助下很快就得到了彻底解决，而他们也要离开这里了。

褚隐尘与祁明渊接下来的路与药谷的方向相反，所以不能与栾无寒他们同行，而栾无寒也准备在村里多留两日传授药方，便让他们先走。

“栾前辈，药谷几位小友，还有里正诸位，我们就先告辞了。”村口褚隐尘向送行的众人拱手道别。

“一路平顺。”村里众人说着竟泪满衣襟。

“真是多谢褚大侠与祁大侠对我们全村的救命之恩啊。”里正眼中含泪感激着。

“村里百姓无事便好。”褚隐尘礼貌回言。

“隐尘，”一旁的栾无寒开口道，“路上小心，有什么事就联系药谷。”

“多谢栾前辈，”褚隐尘恭敬道，“这次也劳烦您了。”

栾无寒和蔼地看着眼前的人：“不必言谢，趁天色早赶紧启程吧。”

“嗯。”褚隐尘回后便翻身上马了。

祁明渊见这是要走的意思也准备上马却被栾无寒叫住了：“明渊，这里有些草药，在路上带着吧。”

在褚隐尘面前祁明渊只得走过去，恭敬接过：“多谢栾前辈。”

栾无寒眯眼微笑着，递送药包时弓身在他耳边轻言一句：“好好对你师父。”

“不用你说。”祁明渊知道栾无寒告诉他那么多事就有让他引以为戒的意思，可他绝对不会做出伤害褚隐尘的事。

等祁明渊也上马后褚隐尘便调转了马身，转头对众人挥手：“我们走了。”

“路上小心啊。”众人挥手送别。

栾无寒看着太阳下的人恍惚见到了多年前雪中的故人，恰似如此面容，鲜活明丽，历历在目。

那人还停留在当年模样，他又怎敢老去，若是老去，那人醒来不认得他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