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2 / 2)
刘粟原本只是试探之意,见褚隐尘真有了愠色也收敛下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孤只是觉得卿容天资,多有冒犯了。”
“既觉冒犯,便勿开口。”
褚隐尘此言一下把刘粟噎住了,他是隐约听谁说江湖剑圣不善言辞的,怎么感觉倒是伶牙俐齿啊。
“哈哈,”刘粟尴尬笑了两声,“先生品茶听雨,孤就不打扰了。您要是有什么需求,吩咐宫女便行。”
褚隐尘欠了欠身,便算送人了。
刘粟起身离开白挚一行人也紧跟了上去,在褚隐尘这里吃了瘪,他一路上脸色都不太好。
到廊檐口时智信赶紧撑伞:“陛下别淋湿了。”
“哼,”刘粟冷冷拂袖,“真是不知好歹!”
智信低垂脑袋,眼睛一转,趁机问道:“那陛下打算如何处理此人?”
刘粟踏着水一路沉默。
稍顿,智信又笑着温和道:“陛下对此人真是仁至义尽。”
“是吧,”刘粟立即说出不满,“孤金玉美石赏着,好吃好喝供着,竟不知皇恩浩荡!”
“毕竟野雀难养,”智信和和气气说道,“陛下何不寻几个更得趣的?此人毕竟仗着自己在天下的名声和江湖的身份,心高气傲,料定我们不能拿他怎么办。而且他所知道的东西对我们大燕确实无益,何不照程大人与廖大人所说,赏个毒放归山野吧。”
而刘粟却犹豫了:“其实按此人心性,他既说了不会言传出去,定会严守秘密的。”
旁边的人都不禁震惊,这是他们这个善妒多疑的陛下能说出来的话?
智信觉得大为不妙:“陛下三思啊。”
“放心,”刘粟冷冷道,“孤就算留他一条命,他也永远没有机会在外面用。就当只雀儿,永远囚在这后院吧。”
这句话智信他们听着才觉得像自己的陛下,那褚隐尘就算再强也不可能防得了宫里的这些手段。
数日之后祁明渊终于赶到了归墟宗,他到时正值深夜,事情急迫他直接绕过守卫去了还亮着灯的紫薇阁。
当他突然破窗而入时里面正讨论着事情的两人吓了一大跳,纪黎衾第一反应是嚣张,实在是太嚣张了,竟然有人敢这样闯他归墟宗,竟然敢这样来他紫薇阁,不要命啦!
但当他看清祁明渊的面孔时又觉得好像也不是很让人震惊,愣愣地问着来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纪宗主,”祁明渊神情严峻道,“我师父被燕国皇帝派人带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纪黎衾他们竟然没得到消息,“小尘尘怎么就那么容易被带走了?”
“因为荆合王,师父知道燕国的一些肮脏秘密,燕国皇帝担心便让人将师父劫走了,”祁明渊言简意赅地说了大概原由和过程,“现在师父被困在燕国皇宫,后背想请纪宗主帮忙解救师父出来。”
而纪黎衾却陷入了沉思,良久:“小尘尘是被他们绑走的?”
“他们以江湖和朝廷的关系为威胁,师父为江湖安宁考量就跟他们走了。”
“等等,等等,让我想想,”纪黎衾脑子飞快转动着,“小尘尘在江湖何等地位,燕国不敢直接挑衅,定是有什么得体的借口……明渊,不要着急,等一段时间,你师父被带走多久呢?”
“已要足月。”提到这里祁明渊紧皱起了眉,白挚一行分散太多人出去扰乱行踪了,他派飞鸟一路寻迹,半月之后才在燕国京都见到褚隐尘。而他来回奔走,又耗费太多时间,虽然一直在紧赶着,竟都要过去一个月了。
“嗯,”纪黎衾点着头,“最多还有一个月,小尘尘便能出来了。”
“一个月?”祁明渊不理解他的放心,“燕国那狗皇帝不知道会对师父是什么招数,师父多待在那里一天便是危险,怎么敢再等一个月?”
“你不要着急,”纪黎衾安抚道,“目前他们请小尘尘过去,以宾客之由是完全说得通的。小尘尘顺应走这一遭,最多再待一月,我便以江湖的名义要人,那时候他们再不放人就不占理了。随意关押我们江湖的人,便是对我们整个江湖的挑衅。他燕国抵不住江湖的群愤压力,而其他国家也会趁机抓住这个借口打压燕国。燕国不敢冒这个险,一月之后,定能让小尘尘出来。”
什么理由借口祁明渊都不在乎,他只担心现在的褚隐尘:“那他们在这期间使什么花招伤害了师父怎么办!”
“你要相信小尘尘,他完全有那个能力自保的。”
“我来这里不是让你们相信他有自保的能力,而是让你们和我一起去救他出来的!”祁明渊急了,但急后又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纪宗主,我一人想闯皇宫恐会很难,但如果有您和玉护卫的帮助胜算就会大很多,恳请纪宗主今晚就随我一同去救我师父。”
而纪黎衾却沉默一阵,为难开口道:“明渊,我也很担心小尘尘,但我还是整个江湖的盟主,我不能,不能陷整个江湖于动乱之地。”
祁明渊拳头一紧,质问般看着眼前的人:“纪宗主平日里与师父表现的那样亲近,而这种关乎他安危的关键时刻却还要考量他与江湖的轻重吗?”
“我……”纪黎衾垂下头,“我很担心小尘尘,但……”
“够了!”这个人不仅权衡褚隐尘与江湖的轻重,而且他的答案中褚隐尘明显比不过他的江湖,祁明渊愤恨决绝,“虚情假意的家伙,你不配和我师父有关系!从今往后不准再靠近我师父,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言罢,祁明渊没有回头地消失在了夜幕中。
而纪黎衾则像打了霜的茄子蔫儿在原地,良久深深抽噎几声,回到了那个处理江湖大事的盟主的座位上。
“宗主,”一旁的玉盏看着他红红的眼眶,“不要想太多了。”
纪黎衾偏过头:“玉盏,你说小尘尘会怪我吗?”
“你知道的,山主不是那样的人。”
“哎,”纪黎衾看着破碎的窗户深深叹了一口气,“不过,小尘尘当真有个对他用心的好徒弟。”
“嗯,”玉盏应道,“为山主大人欣慰。”
纪黎衾又自我鼓劲儿,振作起来:“玉盏立即修书一封传给燕国皇帝,真当我江湖的人好欺负了,小尘尘要是有半点儿差错,我绝不会放过他们!”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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