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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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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明渊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不过是褚隐尘送的话就另当别论了:“好啊。”

褚隐尘选了根编织细密的,祁明渊乖乖伸出了手。

那根红色的小绳子套在了偏白骨感的手腕上,仿佛有了活气,看起来十分相称。

祁明渊摇了摇手腕:“还挺好看。”

“好好戴着吧。”褚隐尘将许多祝愿寄托在红绳上,拉下了祁明渊的衣袖。

褚隐尘付钱时祁明渊疑惑:“师父不要一个吗?”

“我不用。”他不需要什么祝愿。

“好吧。”祁明渊摸了摸红绳,褚隐尘送的这个礼物他很喜欢,能随时带在身上,而且,虽然物小却能包含好多情义。

褚隐尘之后带着祁明渊又在镇上逛了好久,几乎每条街道都有他们行过的痕迹。

祁明渊开心地与褚隐尘闲谈着,很少有机会能与褚隐尘单纯独处这么久,褚隐尘也很少对他句句回应。

“明渊,”褚隐尘望着黑漆漆的天,突然停下脚步,“我们回去吧。”

“诶?好呀,”祁明渊觉得褚隐尘也该走累了,闪着星星眼,“师父,要我背你吗?”

褚隐尘淡然一笑:“走吧。”

“好吧。”祁明渊有些小可惜,不过以后定是有机会的。

纵云镇离完全属于纵云山的范围有一段小路,而这条小路的尽头也是一条分界线,线外纷争不管,线内不允许任何仇怨争斗。

当年褚隐尘就是在这条路的尽头救的祁明渊。

就在要走完小路时天上突然坠下几滴雨,祁明渊一惊:“师父,我们快些吧,好像要下雨了。”

褚隐尘沉默地走在祁明渊前面,跨入树林与小路的分界线时蓦然停下。

“祁明渊,不要越线了。”

“嗯?”祁明渊一脸疑惑,“师父你说什么?”

“祁明渊,”褚隐尘转过身面对着他,身姿屹立挺拔,表情清冷,“自此刻起,你我不再是师徒,你也不再是纵云山的人,从今往后不准再进入纵云山。”

祁明渊完全无法理解,走上前:“师父你在说什……”

然而他还没靠近一把剑便横在了界线上,褚隐尘亦如当年以一当百的气势:“不要越线。”

“师父为什么啊,”祁明渊不知道,分明刚刚还好好的,甚至觉得不可思议,“我做错了什么吗?”

“你违背纵云山规矩残杀平民,心狠手辣,我纵云山容不得你。”

“师父我听不懂,”祁明渊慢慢靠近,“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然而褚隐尘的剑刃对准了他,带着心狠的坚决:“你从一开始就欺骗了我对吧,普通富人家的孩子,不会武功。实际上是欧阳径胡的徒弟吧,分明已师承一派,却来骗我纵云山的剑法。”

祁明渊一怔,褚隐尘怎么会知道他与欧阳径胡有关系:“师父,不是那样的,虽然我曾经确实受胡先生教过武功,但胡先生教我武术与拜你为师不一样……”

“够了,”褚隐尘却直直打断了他的辩解,因为祁明渊是否跟别人学过武功其实根本不重要,“我纵云山自立派以来从来没出过欺骗师门之人,更没有乱杀平民的弟子。祁明渊,你没有资格再做纵云山的弟子,你走吧,从今往后不要再回来了。”

祁明渊脑中嗡的一声,褚隐尘不可能会知道这些的,是有人故意挑拨他们之间。他要解释清楚,他要挽回褚隐尘,祁明渊强迫自己镇定着:“师父你听我解释,那都是因为他们不尊重人我一时被怒气蒙蔽了眼睛,还有胡先生,我没有拜他为师父,他只是教了我一些武功。以前那些都是我错了,我会好好反思。从今往后我只是纵云山的弟子,乖乖遵守纵云山的规矩,绝对不会再乱杀人了。师父我错了,你罚我吧,怎么罚都行,从今往后我一定不会犯任何错,不要赶我走,师父我错了。”

听着他委屈可怜的请求褚隐尘心中骤痛,偏过头:“走!”

“不要师父,我不要,”祁明渊靠上前胸口抵在褚隐尘的剑刃上,“师父我不会走的。”

褚隐尘眉头一蹙,剑刃向后退了半分:“祁明渊,别靠近!”

“师父,”祁明渊却还是向他靠近,“是不是有人威胁了你,是有人逼着这样做的对吧。”

“不是,是你违反了纵云山的规矩。”

“好,”祁明渊走到褚隐尘身前,然后跪在了他的脚边,轻轻抓住他的衣角,“我错了,师父,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那样。你原谅我吧,不要生我的气,我们一起回山去吧。”

褚隐尘对上祁明渊那双纯真的眸子心如刀割,大雨突然而至,迅速坠在地上人的身上,打湿他的衣襟,顺着他委屈的脸流下,像被遗弃的小狗可怜又无助。

终于褚隐尘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正想将地上的人扶起来时周边突然落下数道身影。

为首英气的男子大声叫道:“殿下!”

祁明渊闻声回头,看到那几个人眼神瞬间阴鸷:“我就知道,果然是你们在搞鬼……”

褚隐尘看到那些人瞬间回过神来,快步后退拉开与祁明渊的距离,态度再次坚决冰冷:“祁明渊,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他准备离开时祁明渊立即起身想要拉住他,然而只差一步就要跨入界线时褚隐尘的剑划破了他的衣服。

“不要越界。”

贺臣等人见状赶紧上前将祁明渊拉离,祁明渊奋力挣扎着:“滚开,你们别碰我!”

“殿下,跟我们走吧,”贺臣劝着,“纵云山已不要您了!”

“是你们!”祁明渊对他们发着怒,“都是你们在背后挑拨搞鬼!”

“是!”贺臣用力抓着他,也认了,“是我们与山主说了些什么,但做出选择的是他。”

对面雨中的人垂下了头,然后默默地转过了身。

“师父,师父!”祁明渊看到他要走立即叫道,“师父不要丢下我,别走,求你,别走。”

祁明渊有预感,如果让他离开了,这可能会成为他们这一辈子最后一次见面。

“是我的错,是我贪心了,”祁明渊突然像泄气般哽咽着声音,泪水和着雨水一起落下,褚隐尘会选择这样是因为他太贪心了吧,不该还奢望成为更亲密的关系,“师父不要赶我走,从今往后我会乖乖只做个徒弟。不会再让你为难,也不会再向你要求什么,只要让我留在你身边,留在你身边就够。”

祁明渊心中在滴血,他爱褚隐尘,他太爱褚隐尘了,离开了他就无法再活下去。只要能在他身边,哪怕什么都不是他也觉得足够了。

“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师父,”祁明渊悲戚地望着褚隐尘,“就让我留在你身边吧。”

褚隐尘眼眶一酸,从来没有过的东西从里面溢出。

贺臣怕生变故:“殿下,我们是说了威胁山主的话,你猜他是在你和谁之间做选择?纵云镇上的那群平民,他因为想保护那群人而放弃了你。”

祁明渊心间骤冷,望着那被雨水隔挡的背影:“是因为这样吗?是因为山下那群人你就把我当做交易般给了他们吗?”

“殿下,确实是。”旁边的人为了增加信服力也开了口。

“闭嘴!”祁明渊对插话的人凶道,然后狠厉的目光望向褚隐尘,“是这样的吗!你亲口回答我,就因为山下那群人你不要我了吗!”

褚隐尘掩在衣袖下的拳头紧捏:“是。”

他的话如一把利剑穿透祁明渊的心脏,大滴大滴眼泪夺眶而出:“太过分了,褚隐尘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谁都比我重要,在你心里谁都比我重要!你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现在是,去燕国王宫也是!你担心江湖,担心百姓,就那样义无反顾地跟着燕国的人走了。那我呢?你有想过我多担心你,有想过被独自留下的我该怎么办吗!你从来就被把我放在心上过,从来就没有!”

祁明渊不管不顾地喊出了所有委屈,褚隐尘突然觉得一股窒息感袭来,强撑着身子没有回走地迈开了脚。

“师父!”祁明渊刚刚也只是慌不择言,见他要走立即又慌了,“别走,求你!”

贺臣死死压制住挣扎着要往褚隐尘那边奔去的祁明渊,紧皱着眉头在他耳边低声道:“殿下,您知道为何会变成如今这个状况吗?都是因为现在的您太弱了,没有任何将江湖剑圣留在身边的能力……”

听着贺臣的话祁明渊的眼神逐渐阴暗,擡头看着那个狠心决绝的背影:“褚隐尘,我只问你一句,如果我们不是师徒你会不会接受我?”

而那人回避了他的问题:“祁明渊,我们不要再见了。”

“好,”祁明渊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我会走的,我会跟着贺臣他们离开。但明晚就是我的生辰,让我在纵云山度过最后一个生辰好吗?师父。”

褚隐尘听着他最后的祈求,终究没忍住停下了脚步。

祁明渊冰冷的眼神看向贺臣:“明晚我十八岁生辰后跟你们走,也算是我们曾经的约定。”

贺臣犹豫一阵,最后松开了祁明渊,躬身道:“我等在山下静候殿下。”

祁明渊转过头,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在雨中走向了褚隐尘。

小狗已经语无伦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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