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逝(2 / 2)
“好。”祁明渊立即侧开了身。
现在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廊上点着素白的灯笼,两人隐约能见对方的面容。
祁明渊各处都有很大的变化,而褚隐尘似乎一直停留在原地什么都没有改变。
许久未见,两人一时相顾无言。
但祁明渊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褚隐尘似乎就已经有了很大的满足,不过褚隐尘与他对视还是不自在,转过了头。
“师父,近来可好?”祁明渊终于开口问了第一句话。
褚隐尘平淡地回答道:“好。”
“寝食如常?”
“是。”
“这些年一个人又去了很多地方吗?”
“嗯。”
“可有遇到趣事?”
“无。”
“可有难事?”
“无。”
“可有见到美景?”
“嗯。”
“那,可有遇到同行之人?”
问道这里褚隐尘顿了顿:“没。”
“我也是,”祁明渊盯着褚隐尘,一字一顿说的很郑重真诚,“一直一个人,困于一隅之地,不常见天日。”
听着他的描述褚隐尘的嘴动了动,差点将担忧脱口而出,但理性让他守住了界限。
他转念又想祁明渊毕竟是皇子,他的那些部下那么急切地求他回去,应该不至于会虐待到他。
“可有宅屋,能自由出入?”褚隐尘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祁明渊听出他言语中的在意,嘴角微扬:“有宅屋,能自由出入,只是很忙,时常伏案整日,未见朝阳便又是星月。”
“嗯。”褚隐尘回应的声音很平淡,心中却松了口气,是正常屋宅就好,能自由出入就好,一切平安就好。
“师父游历各处,为何从不去南越?”
“没有需要过去的事。”
“师父也不是每个地方都为江湖任务而去的,”祁明渊说着眼中逐渐晦暗,“我可是一直盼着师父哪怕如巧遇般来看看我啊。”
褚隐尘心头不自觉地一阵抽痛,但他紧紧掐着手腕保持住了平静:“我们也不再是……”
“算了,”祁明渊直接打断了他,“反正你说的也不会是我爱听的,还是我找你说话吧。”
“不了,”褚隐尘却站起了身,“时间也这么晚了,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
“诶,”祁明渊慌忙地抓住他的衣袖,“等等师父,我们,我们就再说说话吧。”
褚隐尘却冷绝地拉开了他的手:“祁明渊,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们不再是师徒,你不要再叫我师父,也不要……”
他说着声音哽了哽:“也不要再记挂我了,好好过你的生活,曾经年少无知生的那些错误情愫,你都忘掉吧。”
说完褚隐尘进了屋,而在他要关门的时候听到身后的人坚定的声音。
“你说错了就错了,就这样完全否定我的真心。分明,分明你对我也不是毫无感情的。反正我是不可能放弃的,褚隐尘,如果这一生不能和你在一起,那我至少在活着的时候是在奔向你的路上……”
后面的话褚隐尘没再听,紧紧闭上了门。
“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褚隐尘靠着门渐渐滑落,“别傻了……”
之后在荆王府褚隐尘一直都避着与祁明渊碰面,而祁明渊也没再强行地出现在他眼前。
两人就这样完全不碰面地在同一个地方一直待到葬礼结束。
“隐尘以后什么打算啊?”大门外荆元英站在他身旁问道。
褚隐尘看了看身边的马:“游走江湖,行侠仗义。”
“好吧,”荆元英点点头,又嘱咐道,“江湖凶险,保全自己。若是日后不想到处走了,又觉得纵云山冷清,就来找我。”
“好,”褚隐尘应了声,“那元英公子之后什么打算呢?”
“我想与妻儿以后常住墨仙了,”荆元英说着回望了一眼府邸,“曾祖的这处宅子,就让它这样留在这儿吧。”
褚隐尘也擡头再看了一眼这座庞大贵气王府,恍惚间他像是回到了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无数记忆如水般涌现。
但如今物是人非,那些记忆也随着宅子主人的离去而彻底远去。
褚隐尘上马与荆元英挥手告别,也告别了这座府邸,踏上了一个人的无终点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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