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门（2 / 2）

“所以，真的是你告诉荆元英的？”褚隐尘酸了鼻子，“这世上，还知道那件事的除了我也就跟在我身边的你了。”

“燕国自身那么困难了，我没想到他们还会……”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其实不用祁明渊回答褚隐尘大概也猜到了，“想除去燕国？可是你怎么能利用荆元英呢？荆府待你如何，荆元英更是对你不薄啊。你怎么，怎么就能害了他们的性命呢？你让我如何面对他们……”又如何面对你。

祁明渊看着褚隐尘悲切的脸心如刀割：“对不起师父，对不起，我不想要荆叔死的。”

“你明知道荆元英性格刚烈眼中容不得脏，也知道燕国皇帝睚眦必报，让荆元英将燕国变成众矢之的也必定将他推上风口浪尖，这不是让荆元英死还是什么！”

“我一直安排人保护着这里，没想到燕国都已经那么混乱了还能派傩骨的人过来，我办完事也立即赶过来了，只是来晚了……”

“你是当真一点没想到还是太过自信觉得这边会没问题，放任了你控制之外的危险，拿他们性命做的赌注，只是你没赌赢！”

对此祁明渊无法可说：“可是我正在走的就是这样一条路啊，师父，你让我走的就是这样一条路，包括我的性命，现在也只是这盘棋中的一个赌注。”

被这个棋盘卷进来的每个人，都一直身陷漩涡，棋不走完，这个棋盘永远充满杀机，不会平静。

“但荆元英，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该利用他们的，不该害了这一整府人的性命。”

“对不起，”但这一声道歉不是现在才有的，从祁明渊将他们当做计划的一环开始，就注定是对不起他们了，“我真的没想到傩骨会来，没想到傩骨与燕国联系会这样密切。我以为，我是能保护住他们的。”

“你根本就没把他们的性命看得很重，你要真想让他们好好活着就不会将燕国的事告诉他们！你只是在护你觉得给足了的情分！”

褚隐尘泪如雨落：“祁明渊，你骨子里怎会是如此冷血无情的人。他们对你，可全都是清清白白的一颗真心啊！”

“你将我的性命也拿走吧，终归我才是害了他们的人，是我收你为徒，也是因为我你才知道那些的，该是我害了他们才对！祁明渊，你杀了我吧，用我去偿命，我……”褚隐尘逐渐哽咽到无声，整个人都要倒下的样子。

“师父！”祁明渊紧皱起眉，赶紧上前几步，却被褚隐尘制止在了原地。

“你别过来！”褚隐尘向后退了半步，“祁明渊，这一辈，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而褚隐尘的这句话就像一条引火线瞬间点燃起了祁明渊压在心中的所有偏执与黑暗，他盯着前面的人眼神逐渐阴鸷。

把他抓起来吧，把他关到只有自己能见的地方，让他一辈子都逃不开自己……祁明渊脑中不断回响着声音，就在他差点儿迈出那一步时旁边的井底突然传出一声婴儿的哭啼。

两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祁明渊首先快步走到井边，婴儿的哭声愈加明晰。

“师父，

褚隐尘也赶紧快步走来，确确实实感觉到了。

没多大一会儿祁明渊便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孩子上来了，那孩子嘴里塞着一个已经化了一半的糖丸，哭闹的眉眼一看便知道是谁的孩子。

祁明渊看向褚隐尘，而褚隐尘盯着孩子眼中闪着泪花。

“还活着一个，”褚隐尘颤抖地伸出手小心翼翼碰着婴儿脸，“他们的孩子还活着。”

褚隐尘庆幸又悲伤，打算从祁明渊手中接过孩子，祁明渊却不松手。

“你要干什么？”褚隐尘看向他。

“你能带好孩子吗？”祁明渊突然问道，“你知道怎么养好这么小的孩子吗？你是带着他回纵云山还是带着他行走江湖？”

这确实把褚隐尘问到了，他能带好这么小的孩子吗？

“给我吧，”祁明渊眼神诚恳道，“师父，让我带他吧。我会将他送去安宁的地方，给他最好的环境，让他接受最好的教养长大。现在的我有这个能力，也当我……赎罪吧。”

褚隐尘十分犹豫，自己确实不适合带婴儿，荆家的孩子也不适合送去江湖门派。

就在他拿不定主意时围墙外突然又翻进来几个身影，他们快速跑向了祁明渊身边。

看清面容后其中有一个褚隐尘认识，是贺臣。

“殿下，”他们单膝跪在祁明渊身边，“该走了，那边要开始了。”

祁明渊神色严肃，抱着孩子起了身：“师父，我会用我的生命护着他好好长大的，以后关于他的情况我会写信给你。”

说完，祁明渊便与属下离开了。

而褚隐尘也没有阻拦，因为比起他，祁明渊确实更能给这孩子一个适合的地方。

五日后。

祁明渊与部下终于到了大部队所在的地方，江晚立即上前汇报情况。

“殿下，将军，卫、姜、赵三国的讨燕文书已昭告天下，三日后北上。”

祁明渊边进营帐边脱下外袍，坐在主位上的时候怀抱中的婴儿也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大将们无不惊诧，但谁都不敢多问。

“高瑜那边联系好了吗？”

“是，”江晚回道，“他们二殿下这次想在众臣面前崭露头角，已经接受借兵提议。”

“一定要做好掩饰，不能让人看出任何一点齐国的影子。”

“殿下放心，我们的所有军队对外宣称的都是南越自建的府兵。”

“好，”祁明渊似是思忖了些什么，然后道，“这次对外借兵，我亲自跟队。”

“殿下，”贺臣拱手道，“我们只是借兵无须出太多力，交给末将们就好，不用您亲自上阵指挥。”

“我只是跟队，不会太露面的。”祁明渊神色冷暗，有些事他得亲手去做。

让所有人退下后，祁明渊注意力放到了怀中的婴儿身上。

“权瑞。”祁明渊叫了一旁的贴身护卫。

身后的男子立即上前：“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江南珍家是书香世家对吧。”

“嗯。”

祁明渊看着怀中的孩子，从腰间取下一块精致贵气的玉佩——这曾是荆元英送给他的，他将玉佩戴在了孩子的脖子上。

“偷偷将这个孩子送去珍家，嘱咐他们好生照料。”

“是。”

权瑞恭敬接过孩子，消失在了营帐。

高瑜13章左右都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