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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番外：少年心事是一场盛大秘辛（十六）
那天在教室放肆过后，纪凭语和凉不怨的肢体接触次数就猛地上涨了。
他们有时候会在排队去课间跑时，假装因为楼梯太多人造成了拥挤，纪凭语会装作自己没站稳往凉不怨身上“摔”，而凉不怨也会很配合的接住他。
跑完过后，在同学们一声声的哀嚎中，纪凭语又会装作体力不支往凉不怨身上挂，凉不怨一开始还会迟疑一下，因为跑步过后总是会一身汗，他记着纪凭语的洁癖。
但纪凭语表露了好几次他不嫌弃他，对他没有洁癖时，凉不怨慢慢地也接他接的心安理得了。
没有人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问题，这一切都好像很正常。
毕竟其他男同学之间也常有这些举动。
就连老师看他们，都是带着欣慰的目光，因为有很多老师都很担心凉不怨的社交问题。
虽然他现在好像只跟纪凭语玩，但也总比之前谁都玩不起来要好吧。
而发生最多接触的，还是凉不怨的房间。
一开始纪凭语是在意着戴秋，一想到戴秋就在外面，就没法和凉不怨有什么太多接触。
所以最先主动的是凉不怨。
纪凭语本来还以为凉不怨和他想的一样，可在放学后的教室那件事的当晚，纪凭语和凉不怨在屋子里做作业，戴秋在炒菜的时候，凉不怨忽然倾身碰了一下纪凭语的唇。
当时纪凭语就怔住了。
凉不怨的气息微弱，像是屏住了呼吸一样，落在他唇畔的吻也很轻，仿佛试探。
纪凭语有点不确定地看着凉不怨，就见凉不怨见他不说话，也没有什么反应，便很轻地抿了下唇。
他本就单薄的唇抿出更为冷戾锐利的线，让他天生就冷硬的面部线条绷得更紧，好似什么要去砍人的社会大哥。
纪凭语忽然有个想法。
凉不怨之前很少主动，是不是因为在担心？
不是担心戴秋会发现，而是怕他不高兴。
可他们都是确定在一起了，凉不怨怎么还会有这样的顾虑？
纪凭语动了动唇，外头响起戴秋的声音：“凭语，你和不怨在家等会儿，我在超市做事儿的朋友说他们那有一批货物做低价处理，我先去看看。”
纪凭语说好，外头关门的声音响起，他又倾身凑近凉不怨，没有去戳穿凉不怨的心事，只轻笑：“咱妈出门了。”
凉不怨被他那个“咱妈”给狠狠勾了下心尖上的肉。
他的确像纪凭语所猜的那样在顾虑。
凉不怨怕这只是一场终究会醒的美梦。
纪凭语是天纪的少爷，他现在和他在一起，他分不清纪凭语究竟是觉得好玩，还是真的喜欢。
就算是真的喜欢，如果有一天，纪凭语不喜欢他了，什么都没有的他又能用什么留住纪凭语呢？
纪凭语看着心软，人又好，好像卖个惨就能让他的视线停住，但其实不是。
他的世界很大，但能容纳的人和事很少。
纪凭语可以比任何人想象的还要绝情。
凉不怨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他只嗯了一声，于是纪凭语就说闭眼。
凉不怨顺从地闭上眼睛，纪凭语的唇贴了上来。
少年青涩地撬开他的牙关，纠缠着要和他接吻，以莽撞的姿势去诉说年少时的喜欢。
就好似一颗还未成熟的青苹果，酸甜又带着涩意。
甚至为了能够加深这个吻，胡乱的索取着想要填补那令人想不明白的空落，纪凭语还主动坐进了凉不怨的怀抱中，逼迫凉不怨仰头和他接吻。
纪凭语低垂着脑袋，手捧着凉不怨的脸，总觉得自己怎么亲他都不够，还想要更多，但这个更多是什么，他不明白。
他只知道他很想和凉不怨一直这么下去。
等到最后实在是因为呼吸不过来松开时，纪凭语的眉心抵着凉不怨的额头，两人的鼻尖压在一块，连带着眼睫交错。
纪凭语的眼瞳像是要贴在凉不怨那双眸色过深的眼瞳上。
纪凭语听见凉不怨哑着嗓子喊他：“纪凭语。”
心情很好的纪凭语轻勾着嘴角应声：“嗯？”
凉不怨的声音都有几分滞涩：“…你喜欢我么？”
纪凭语：“？”
他心说这是什么废话。
“当然。”纪凭语觉得凉不怨是没有安全感，所以他轻笑着说：“我喜欢你。”
纪凭语并不知道他这样子有几分乖顺，让凉不怨忍不住得寸进尺，想要更多的答案与证明来填补内心那个因为纪凭语而不断扩大的大洞：“只喜欢我？”
纪凭语耐心道：“嗯，只喜欢你。”
然后凉不怨放在纪凭语腰上的手往上移，压在了纪凭语的后脑勺上，让纪凭语再一次和他接吻缠绵。
如果留不住纪凭语的话，那就让他永远忘不掉他好了。
凉不怨收紧了自己的手臂，在纪凭语看不到的时候，眸色冷沉了一片。
凉不怨教吉他属于很严格的那种，除了一开始纪凭语自己摸索弹出来的小星星，在纪凭语练好指法前，他压根就不会教纪凭语弹奏别的什么。
也得亏学的人是纪凭语，换个别的，都能被打击得学不下去。
因为每天的学习时间就这么点，所以纪凭语是在十月月考前，才练好指法，也终于可以学歌了。
凉不怨把自己翻得已经翻边了的曲谱掏出来，选中了《爱的罗曼史》，递给纪凭语：“我先弹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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