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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松动假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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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她醒了开始,或者更精确一点,从合宿钟被敲那天为节点,陆雪殊变了。又或者说,出于种种她不清楚的原因,陆雪殊脸上的假面戴不住,隐隐有松动的预兆。

陆雪殊现在的样子,可和第一次见面时无害的小公子形象大相径庭,倒是和记忆中小姝的样子越来越接近。

可是,倒也并不完全相同。小姝虽然对她多有不耐烦,也总因为她诸多琐碎的要求而露出厌倦神色,但情绪还算浅显。

纵然不清楚这哑巴侍女的底细,但应止玥还可以猜测出对方的大概想法。

但是现在的陆雪殊……

对上他漆黑的眸色,应止玥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哆嗦。

鬼知道是什么把他变成了这幅样子。

——幸好,鬼知道应止玥为什么要用幸好这个词,外面的门在此时被扣响。

同时小冬的声音传了进来:“阿月姑娘,听闻你醒了,我家的李小姐想要来探望你。”

陆雪殊问她:“要见吗?”

——该死,这时候他居然还没收回手。

在这个节骨眼,别说来的人是李夏延了,哪怕是用着她皮囊的冒乐,应止玥怕是都会点头答应。

陆雪殊倒是没多说什么,将还停留在她唇瓣上的手收走,起身给她的木桶里加了温水,又去搬来了一个屏风竖在她前面。

应止玥困惑:“立屏风做什么?”

像以前那样的,在脸上易个容,或者戴个帷帽不就结了。

他眼神若有所思地在她周身扫过,淡声:“你大概不会想被她们看到现在的样子,姑姑。”

说完,也不等她反应,陆雪殊已转身径直离开,留给几人私密的谈话空间。

-

旁边的架子上有一把镜子。应止玥伸手拿过来,照上去的瞬间,脸就黑了。

应止玥总算明白,陆雪殊临走前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来自于哪里了。

她的眼、唇、额,包括浸在水里略显得透明的白衣,都不适合极了,哪怕乔装或者面纱,都没办法将掩饰掉这种湿漉漉的情态。

这个混蛋!

应止玥把镜子重重扣回架子的瞬间,李夏延和小冬走进来,调侃她:“阿月姑娘,你也太胆小了,竟然被明河青吓昏了。”

应止玥:“……谁?”

虽然她不打算暴露自己用五刑玉给陆雪殊疗伤,导致了力竭昏倒的结果,但无论从哪个维度看,这都和冒乐的情郎没什么关系啊。

然而李夏延把她的问题误解了,以为她忘记了明河青是谁:“就是京城道教原本的下届掌门人。”

原本的意思,就是现在不是了。

这下应止玥倒真的有点惊讶:“怎么回事?”

李夏延不是八卦的人,但身边的小冬一腔八卦无处分享,眼看着有机会,叭叭叭地分享起来。

——就是说,明河青年少气盛,非要夺了智连道长的命根子法宝耍威风,结果扛不住合宿钟的威压,最终被反噬,经脉尽断,虽然被及时抢救回来,但是已经成了个废人。

废人自然不可能再成为掌门人,甚至连普通人的体力都不如,只能一辈子靠药将养着。

不知为何,这个“及时抢救”透出了一种诡异的恶意。

实话说的话,应止玥确实很惊讶,毕竟他曾经设阵想杀自己,又用合宿钟重创陆雪殊,但也不过是个被利用的工具人,既然有了这样的下场,她也就不太关心了。

毕竟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应止玥神色平淡,复又问了下冒乐的情况。

“应小姐虽然美丽,但实在有些凉薄。”小冬撅起嘴。

看到自己的明哥哥落得这个下场,冒乐不但没去关心,也不在意他死不死,听闻已经和代城另外的名门公子开始私会,寻找适合成婚的下一个对象,与此同时——

“比起明公子,应小姐似乎对阿月姑娘你更感兴趣,在你昏迷的时候,来过好几次。”

但是却没有进门来。

应止玥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多谢李小姐告知我。”

她想起冒乐身上的那个古怪系统,眨了眨眼,而李夏延已经换了话题,“还有些小事,和我同住一家客栈的杨小姐让我传个话,说她很想来探望你,但是因私事耽搁了,好像是要去参加一位以前经常去她酒肆的熟客葬礼。”

“熟客?”

李夏延回她:“嗯,听闻已经失踪很久了,一直没找到尸体,直到这两天下了雨,才在九衢旁边的一条烂水沟里寻见。仵作说是溺水而死,估计是喝醉酒失足掉进去,倒霉的意外罢了。”

“哦对了,还有尸鬼的传言已破,你身边那位公子着实是被误会了,只是中了尸毒,才会产生异样。今早我去见了清音观主,她正被明家人缠得焦头烂额——也不知道这群人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说是身中尸毒的人流出的血可以入药。”

应止玥一顿,视线扫过搁置在一边的空碗,“明河青的病还能治?”

那可不太好吧。

“经脉尽断,哪是那么好治的事?”李夏延摇了摇头,“顶多能强身健体而已。”

闻言,应止玥垂眸看了眼自己依旧黯淡的五刑玉,以及愈发凝实的手臂——哦,这就怪不得了。

李夏延只当寻常的事情,随口说完便打算起身告辞,却看屏风上姑娘的身影微顿,似有什么难以启齿之事。

李夏延也觉得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阿月姑娘会立起屏风将自己隔起来,但看她散乱的鬓发剪影,不复往日规整端庄,想来一定是阿月病得太憔悴,不想让人见到自己的病容吧。

“唉。”李夏延叹了一口气,心下更是柔软几分,便温和问,“阿月姑娘可是有事想问我?”

应止玥点点头:“中了尸毒之人,可有什么后遗症?”

李夏延困惑:“后遗症?”

一副药下去,喝完了就完事了啊。

“只是这药苦得很。”李夏延调侃,“我刚才看那位公子似是余毒未清,怕不是畏苦才不打算喝药吧。”

陆雪殊畏不畏苦,应止玥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她喝的药会那么苦,其中绝对少不了陆雪殊的功劳。

李夏延也不由有些好奇:“可是阿月姑娘发现了什么古怪?”

——很古怪,非常古怪。

应止玥犹豫了一瞬,才轻声问道:“中了尸毒之人,可会有喜欢咬人的怪癖?”

李夏延:“……也有可能?”

阿月姑娘会问出这问题也是合理之中,毕竟尸鬼就喜欢咬人嘛。

但是李夏延看着屏风上那道柔弱的身影,又想起和自己擦肩而过的公子表情。

于是李家的二小姐忽然有点不敢确定,对方说的咬人,和自己说的咬人,是不是同一种“咬”。

怎么咬?

往哪里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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