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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熟人作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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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熟人作案

月光透过疏漏的云层洒落下来。

当应止玥擡起头, 正准备穿过九衢小道时,衣裙拂动过周遭的嶙峋疏枝,发出一种窸窸窣窣的细碎响声。

但现在有比这更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浮现。

“嗒”

“嗒”

“嗒”

身后传来拖沓的脚步声, 比起上次应止玥感知到的幻境, 这次的脚步声更为明显, 也毫无隐藏的欲望,两个脚后跟沾了水, 光听声音,就能想象到湿淋淋的脚印黏在地面的样子。

应止玥深呼吸一口气, 转过眼前的一个转角后,蓦地隐匿在阴影里,偏头去看。

她的目光凝固在一片阴暗处。

一道模糊的身影慢慢显现,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个肿胀变形的酒鬼, 他面容扭曲, 眼白中血丝纵横, 呼出来的气息浊重, 哪怕是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应止玥都似乎能嗅到弥漫到空气中的酒气,恶臭至极,令人不寒而栗。

比起上一次的幻境,刚开始跟在她后面的尾随者还会遮遮掩掩, 但这回是藏也不藏,像是一道粘滞恶臭的影子,紧紧地贴上了她的后背。

肿胀酒鬼的眼神狂乱而凶狠, 透露出对应止玥的狂热追逐。他龇牙咧嘴, 口中发出令人作呕的嘶吼声,恶劣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让周围的花草都枯萎了一截。

联想起刚刚参加的葬仪,酒鬼的身份简直是不言而喻。

“别跑啊……”

他打着酒嗝。

应止玥腰间的五刑玉发着灼灼热气,橙黄色的光芒若隐若现,证明了她的想法。

只是不知道这个幻境到底是杨小姐的,这个酒鬼本人的,还是上次在梦境中见到的那只狐貍爪子——

貍娘的。

应止玥是见过很多幻境的大小姐,经验丰富,聪明果决,有着数次直面恶鬼的经验,像是遇到这种情况,她把手上的吉仪一丢——

在酒鬼被吸引注意力的一瞬间,撒丫子就开始往前跑。

废话,不跑难道等着被抓吗?

应止玥之前遭遇的幻境确实不少,但是幻境不代表她不会被伤害。就如同之前在于昌氏的轮回鬼域中,她如果不是找到了破局的方面,诛灭于绝嗣,估计早就被撕得稀巴烂了。

现在这追逐她的酒鬼目露淫.邪,想要对自己所做的事情再清楚不过。不管这里有没有活路,她都一定要往前跑的。

再说了,酒鬼脑壳里面泡的恐怕都是酒精,脑仁怕是都被泡发酵了,腿部稀囊囊的软,能不能追上她还是两说呢。

哪怕是后面追逐着她的酒鬼,也不由得愣了片刻,手里捏着的吉仪被糊哒哒沾透,下一刻便被攥成齑粉。

他甩了甩脑袋旁边的苍蝇,嘿嘿地扭曲一笑,面色狰狞,大步向她追了过去。

“……杨小妹,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你的常叔啊。”

他这话就像是一个信号,下一秒,周遭冷寂的景色倏地模糊起来,树枝和九衢街巷的残影尽数消褪,取而代之的是热闹的喧哗声,以及呛入鼻腔的辛辣酒味。

再一擡眼,映入视线的是一个半旧的幡子,色调微黄,上面书着几个大字“杨家酒铺。”

酒字还写错了,少了一横,变作了“洒”。

“小妹,怎么呆着不动了?”一旁戴着头巾的女人擦擦汗,招呼她,“快把那桌子抹了,下一个客人还等着呢。”

她抱怨着:“你到底在九衢那破巷子遇到什么了?一夜未归,回来后就像失了魂一样。等明天不忙的时候,我叫你爹带你去庙上拜一拜,别是粘上了什么脏东西。”

应止玥垂眸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手里捏着一块水涝涝的抹布,桌面上是残酒以及不知道谁吐出来的秽物。

应止玥:“……”

然而这次的幻境和以前相同,她像是被“嵌”在了杨小姐的身体内,不能自行动作,只能旁观着。

而通过几人的对话可以得知,这次的幻境,或者说杨小姐的经历,是衔接在她刚住进九衢客栈那天看到的幻境之后的。杨小姐在抱着酒穿过九衢的时候,被人尾随跟踪,慌不择路地跑到了九宿道观门口。

本来那男人已经快追上她,但是不知被谁救下,最后那男人悻悻走了。

至于被谁救下,应止玥回忆起上次的幻境最后,拍上她肩头的黄色爪子——

应该是狐貍没错了。

但是杨小姐被吓破了胆,没敢回家,在九宿道观住了一夜,次日才回来。

然而,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杨小姐没有直接告知家人自己的遭遇,而是含糊了过去,看上去恍恍惚惚地,不怪家人和邻居都怀疑这胆怯的姑娘撞了什么邪祟。

杨母让她在家里歇息着,但是杨小姐拒绝了,还是像往常一样,出来帮着家里的酒肆招待客人。

只不过虽然出来了,杨小姐还是时不时地走神,让杨母看着极为担心。

杨母嘱托了她几句,转头去招呼来客:“哟,常大哥来了,今儿个准备喝点什么?我去让小妹给你打点卤味和凉菜来。”

“那感情好,多谢杨嫂子。”

这男人的话一出,应止玥便能感觉到,杨小姐的身子瞬时间就僵了。她的手指几乎要将那块抹布掐破,牙齿紧咬,整个手臂的线条都是僵硬的,风干成了一块石头。

杨母不知道昨晚的事情,看她这呆呆的样子,赶忙拍了她一下:“快去。”说着就去给常叔打酒了。

杨小姐浑浑噩噩,僵硬地注视着走过来的客人,也是亲眼见着她长大的半个长辈。

她想要知道,对方到底会怎么做。

会小声求饶,说自己昨晚是喝多了才犯下糊涂事;还是满心内疚,坦诚自己把她看成了离家出走多年的夫人,情急之下才去追她;亦或是会外厉内荏,恐吓她不许把昨晚的事情说出去,不然他就会嚷嚷都是她这小娘皮勾引的他。

想到最后一种可能,杨小姐打了个哆嗦,畏惧地看着他走过来。

然而,这些想象一个都没有成真。

常叔掂了两粒花生米,抛到空中用嘴接住,嘎嘣嚼了,这才看到身边的她,不由得乐呵呵道:“你这丫头真没礼貌,看到了常叔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酒肆中,划拳嬉闹的笑声传来,杨母陪着笑又倒满一壶酒,街上有小贩扛着扁担招呼:“糖冬瓜,茯苓饼,龙须酥喔!”

一切都是如此风平浪静,昨夜令她怖惧的那场尾随,好像从来不曾发生过,只是她做的一场噩梦。

杨小姐木愣愣,无意识道:“什么?”

“不认识我了?”常叔接花生米的动作一停,那颗香酥的小圆粒骨碌碌滚到了地上,他嘿一声,“你这小妹,你刚生下来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居然把你常叔给忘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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