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有口难言(2 / 2)
大小姐脚底很痛,心里郁火翻涌,声线却是柔且婉的。
她忽然想起之前戏弄人,将自己的手指塞进小姝的齿间搅弄的事情,指尖抵住舌的时候,对方的神情也很是不虞。
“让你咬回来,好不好?”
大小姐是想到什么就会去做的人。
应止玥忽地踮起脚,木刺刺得更深一分,她却就着这细密的痛楚勾住小姝的颈,在对方猝不及防微垂了头时,径直送进小姝的怀抱,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真的让小姝一比一复刻她做过的事,应止玥是不太情愿的。
后来回想,她大概也是头脑发昏,才会觉得接吻这件事可以承担“报复”的重任。
小姝的唇很干,她的却湿,隐约间,有碾碎的花小桃红浸在两人的呼吸间,重叠着撚抹开,渐渐地将原本浅淡的嘴唇染上如出一辙的颜色。
只是嘴唇相贴而已,严格意义上来说,远比不上之前她对小姝做的事情过分,然而此刻她没受到那种几近于崩碎的混沌情绪影响,甚至从这件事本身,获得了安宁的平和感。
多么新奇,只是嘴唇相碰而已,她也变成了有口难言的哑巴。
可惜的是,受本人的体力影响,应止玥的姿势难以持久,很快便卸了力重回到地上。不知是因为脚心的疼痛,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她眼眸沾了层春水,湿漉漉地看向忽而闭目的小姝。
“你还在生我的……”这句话没有问全,应止玥脚下一空,小姝拦住她的膝弯将人打横抱起来,沉默着向两人的院落行去。
于是这句话也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
应止玥把自己掩在她的哑巴侍女怀里,唇角轻微地翘了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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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大小姐丢到榻上后,小姝把药和棉布放在她手边,腰带却蓦地被用力一勾。
应止玥盯着小姝的眼睛:“不帮我上药吗?我可是为了去找你才受的伤。”
在这个时代,女子的脚仍被寄予了很多含混的欲望。为了满足丈夫的私欲,很多女子出行还要穿盖过足的长裙,若没有侍女搀着,就只得小心翼翼地如蜗牛慢行,免得踩空跌倒。
应止玥喜欢风花雪月,自然读过不少诗词,但却没有将双足禀赋除行走外的其他涵义。
男人为女人写出的诗词,她何必自我代入?
何况这个人是小姝。
小姝目无波澜地予以回视,应止玥颇有点没趣地松开手,不由得想,越过“哑巴侍女”这一层身份,虽然是小姝——
小姝握住了她的脚踝,干脆利落地去了鞋履,雪白的绫袜上有星点的血迹漫开,被那只覆了青筋的手剥落开,露出细白的肌肤。
精巧的银镊在火上烤过,愈衬得小姝的眸平静淡然,去挑细小木刺的时候神情专注,于是连应止玥也没有想到,先躲开的人是她自己。
“痒。”应止玥想缩回腿,却没想到脚踝被牢牢地固住,对方手上的薄茧摩挲而过——因为这是由于她挣扎的动作所致,所以还不能去怪别人。
应止玥抿住了嘴唇,想要蜷缩住脚心的时候,就会被强行摊平。草药汁将麻痒的感觉催发开,纱布牢牢裹住脚弯的那一刻,她几乎快咬破下唇——
虽然对方的动作都很正常,可是看到小姝去净手时脖上缠着的绷带,应止玥还是要犹疑,这真的不是在报复吗?
女人想搞懂的问题,就一定要获得答案。
等到小姝错身要回到外间去的时候,应止玥跪坐在榻上,像白日一样环住对方的颈,靠过去的时候,声音比欲熄的烛火还要细:“再亲一下?”
不等小姝回应,她擡头抿住另一人的唇,浅浅地蹭。然而,她还是青涩懵懂的少女,之前虽然对小姝做出过分的事,也是出于玩闹的性质居多,并不是真的明白情.事。
因此,下一秒当小姝蓦地松开她的时候,大小姐还以为对方是不情愿,刚泄气地抿了抿嘴准备休息,却被握住腰径直压回榻上。
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压”,应止玥完全没想到这样的事,微张了唇想要惊呼,却刚好方便了另一人的轻松侵入。
应止玥是真的蒙了,连什么时候被逼着送出舌的时候都不清楚,舌尖本来最是细嫩柔软,却被不留情地印上了清晰齿痕,沾了唾液的齿尖被恶劣地抵开,于是只能无能为力,任由里面藏着的地方被毫不客气地挨个吸吮而过。
“我只是说要亲一下。”应止玥快要崩溃,不仅是嘴唇,连柔软的脸颊都是浅浅的绯红——她不确定是不是被捏的。到了后来,她几乎是耍无赖躲进对方气息疏冷的怀里,才得以勉强避开。
她想咬衣领下的肉泄愤,却被小姝早有预料般移出。
四目相对,应止玥从对方的眸里明晃晃看到了讥嘲的回应——
早间的吻,也能算作是亲?
应止玥气坏了:“怎么不算是……唔。”
大小姐自主放弃了能保护她的怀抱,于是只能被身体力行地教导了一遍,什么才叫做真的亲。
美人无力地仰躺着,嘴唇染了层细密的水光,软红几乎要透过薄薄的皮肤投出来,目色搅浑了清冽的月光,涣涣散散地凝成柔软的雾气,却散发出了另一个人的气息。
另一个人给她掩好被,吹熄了烛火。
随即冷静地转身,径直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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