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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亡命之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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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亡命之徒

一样都是从代城回京, 身娇体软的大小姐坐马车需要花上近一周的时间,而御剑飞行的话,甚至都用不上一天。

……这甚至还是应止玥嫌风速太快, 会吹红裸露在外的皮肤, 勒令陆雪殊降速再降速后的结果。

破晓时分, 应府的家徽已经映入眼帘。在初晨阳光的照耀下,门牌两侧的石狮雕刻得栩栩如生, 底座上铺设着青石,石面已然磨得光滑如镜, 似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影响它的威严。

应止玥帷帽也没戴,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入了府,完全没有一点被追杀者的自觉——

倒不是她瞧不起清音观主, 而是之前在芦亭山上的时候, 清音观主少说也给她推销过一百种追踪法器, 符咒法宝应有尽有, 非常热情地宣传:“哪怕对方变成蚊子钻进山洞里去,有了这个,善人也能把人给挖出来。”

更何况,就算没有这种法术,应大小姐也绝不可能变成蚊子躲进山洞的!

她进应府的时间很早, 本以为只有门房会醒着,没想到还不到辰时,府里就这么热闹。

院子里的仆妇们叽叽喳喳地交流着, 手忙脚乱地摆放着花瓶、烛台, 将新鲜的花插进花瓶里。花木扶疏,青石铺就的小径上来往穿梭着忙碌的身影。

应止玥有点讶异, 因为在大多数情况下,家里的仆妇都严肃正经,哪怕是挥着扫帚把范老爷赶出去的时候,打人的动作也很写意优雅——

毕竟她们都是大小姐身边的仆妇。

但这时候应止玥也没时间多问,她要赶忙把范老爷的事情先处理掉,如果办完了李念还没追过来,她还得去教训陆雪殊……

可还没等她捡拾起一大摞信件,小苹气喘吁吁的声音回荡在门口,“大小姐,你前两天不在府里不知情,大事——”

应止玥心下一沉。

“大事太妙了!”小苹鼻尖点着几颗晶莹的汗珠,眼睛也亮闪闪的,迫不及待地喊出来,“范老爷被押进牢了!”

范老爷那是何等响当当的风流人物,遥想当年,赘婿界的头一号扛把子,无数赘婿眼中完美无瑕的天才爱豆,连衣着打扮都引得无数男人争相模仿。

然而,范老爷最近流年不利,先是因为冒乐的一时疏忽,被揭发出“真假大小姐”的丑闻,他自请离府,高门赘婿的好名声被泼上大大的黑水。

不过大家都没觉得这是件大事,毕竟范老爷为官多年,旧年结交的好友、门客无数,这段时间更是在韬光养晦,眼看着已经有人递上折子为他求情,昔日的范大人回宫……啊不是,回朝堂上重新夺回他失去一切的日子已经近在眼前,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离奇事件忽然炸开了!

范老爷,24k纯孝真爱好夫君,他杀妻啊!

消息的传播速度之快,甚至连御史都未来得及介入。

原来,范老爷的夫人不是因为心思过重,积郁成疾才撒手人寰的,而是被他下了名为骨香的慢性毒药。

下了药,他居然还腆着脸去孝顺应老太爷,装作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就为了能接手侯府。

心机叵测!!!

果然,最毒男人心啊!

而且,这个罪行甚至不是御史揭发的。茶馆里上演着“赘婿杀妻”大戏,贩夫走卒在咿咿呀呀的唱腔里议论纷纷的时候,大概不知道他们隔壁就坐着微服私访的皇上本人。

皇上的脸色简直比戏台上的人还要黑,都黑出包浆了。

这也难怪,当时就是他金口玉言盛赞范老爷长着副“旺妻相”的,没想到“旺妻”的范老爷转眼就把妻子给嘎了。

这是做什么?

这是打他的脸啊!

百姓们充满了愤慨,更别提其中还有想做赘婿而不得的男人添油加醋——早就说过,男人的嫉妒心是最可怕的,纷纷谴责范老爷的不仁行径,还说他就是仗着皇上逞威风。

这些风言风语给皇上的怒火又加了一层buff。等他气冲冲地摆驾回宫,陆家世子呈递上的证据确凿,已经压在了皇上的书案上。人证就被押在后院,事情的起因、经过以及结果逐一呈现,使得整件事情勾勒出极为清晰明了的轮廓。

都不需要再劳动官员,皇上怒发冲冠,对范老爷的美好印象更是早已土崩瓦解,整个人都在哆嗦,脸上散发着不自然的潮红,令范老爷复职的圣旨被他本人撕了个稀巴烂,当即下了谕旨,将范老爷押于死牢之中,秋后问斩!

小苹口干舌燥地说完,圆圆的脸彻底涨成红苹果色,说完便求了休沐一日,要回家和家人们分享细节。

应止玥看小苹毛毛躁躁地关门跑开,转头看向陆雪殊,眯起了眼,“你骗我。”

她捂住那双欲说话的薄唇,左不过又是道歉而已——陆雪殊这个人,道歉归道歉,下次总是还敢干的。

应止玥轻声道:“你之前在书案前,就是在忙活这个吧。”

虽然小苹说是陆家世子,也就是她的侄子递上去的证据,但应止玥知道,真正整理出来的人肯定是陆雪殊——以及从前的小姝。

应止玥虽然从清音观主那里拿到了证据,但是书稿极多,再加上人证的证词稀乱,很难整理出清晰的逻辑链。即便是她自己梳理,也要费上几个月的功夫,清音观主是不可能等她这么长时间的。

也正是因此,她才会勒令陆雪殊必须回来。

陆雪殊不愿独自离开,但是帮她把该做的都做了。

凝视着那双漂亮的黑眸,应止玥忽然笑了,把他压在榻上。

春霜淋枝的清软,散开一点微甜的迷离香气。

可即便是这样——

应止玥跪坐在他腿畔,发丝如瀑散开,偶尔扫过两人相触的部位,微不可察的痒意。她的指抵进他唇齿,也不顾此举令他身上的血又洇出一分,“李念还没来杀我。”

刚刚在剑上的时候,大小姐曾对他愤怒宣言:要是李念没杀掉我,你就死定了。

陆雪殊轻握着被她咬在自己嘴里的手,漫不经意地用齿尖压过她软柔的指尖,轻声问:“姑姑想要我怎么死?”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极为坦荡荡,可被外边凉雪沾过的手,却若有似无地拂过她的腕子,勾勾缠缠,还想要接着往上绕。

应止玥拍开他作乱的手,想要训他,可是严肃的冷脸绷不住,还是消融开,耳尖溶了点春色,觉得他真是不像话。

眼睫微颤着,她浅浅瞪他,“你不要撒娇。”

虽是第二日,但太阳未出,只有廓落的一点微薄光线。屋内没有点烛,可他周身都是被鬼魄划伤的细小口子,血气滟滟,面上的皮肤却是光洁的白,池水濯过一般,愈衬得咬在她手指上的唇色殊艳至极。

……陆雪殊真的好漂亮。

应止玥没忍住,抽开自己濡湿的指,转而俯身,轻轻用自己的唇代替,又去亲他脖子上的喉结,看他难耐地搂住她,才用上牙齿慢吞吞地咬。

陆雪殊的呼吸,好像也被控在她的唇齿下了。

亲到一半,应止玥抽开抱住他的手,果不其然看到手掌处染了一片的血红颜色,她问:“李念还会来杀我们吗?”

要是不杀了,就要给陆雪殊上药缠纱布。

要是还要杀,给人上药也没什么用嘛,还不如再多亲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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