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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一碗鸡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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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一碗鸡汤

在清音观主以身祭阵后, 应止玥难得度过了一段较为平静的时光。

陆雪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也痊愈得差不多,唯有肩背和手臂上还会不时冒出咬出来的淤青和挠出的血丝——

看着陆雪殊淡笑着瞥她一眼,应止玥毫无内疚心地想, 这不能怪她, 分明是狐貍犬太会勾引人了。

这期间, 发生了不大不小的几件事儿。

首先,清音观主是身死道消, 但是她生前结下了无数仇敌,转而要去找失忆了的貍娘麻烦。

——说是失忆可能不太恰当, 貍娘只是忘记了有关李念的一切,在清音观主的仇敌找上门时,还傻乎乎地跟着吃瓜,义愤填膺地骂:“嚯, 好家伙, 这李念真不是个好东西!”

直到对方抄家伙要剁掉她的尾巴才意识到不对, 貍娘吓得“嗷”一声叫出来, 只是还不等她心痛地断尾逃生,仇敌的脑袋突然被僵尸“吭哧”一口,干干脆脆地咬下来,比切大西瓜还要爽快。

这自然是清音观主留下的后手:早在她选择对付应止玥的那一天,就意识到了自己会失败的可能性, 九衢被开启,里面藏着的无数僵尸得见天光,第一个被殉的就是找上门想泄愤的倒霉仇敌。

代城大乱, 貍娘反而自在了, 成功达到了水果自由的完美状态。

因为李念制造出来的僵尸不去咬狐貍,只会咬人。

貍娘只有一点遗憾, 就是现在是大冬天,吃不到桑葚,可奇怪的是,她从梦中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总觉得嘴里有一股甜甜的桑葚味道。

哪怕她后来尝遍了全天下的桑葚,也再没回味过如此清甜的绝妙味道。

不过这和她自由肆意的狐生比起来,只是比换毛季脱落的一根绒毛还要小的一件事罢了。

再说说应府上的事。

得知范老爷犯下的罪行后,应老太爷郁愤交加,原本很康健的身子骨变得不太好,把侯位交给应止玥后,便在府医的建议下去偏远的小镇疗养。

比应老太爷更崩溃的是范老太婆,她和乖孙范谦彻夜长谈,主动求到了宫中陪伴于贵妃的冒乐身上——听闻冒乐已经被当做准皇子妃看待。冒乐诚恳地表示自己一定会为父亲求情,只是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还担忧应止玥会对她不利,孝顺将范老太婆接到宫中,贴身照料。

也不知道是怎么照料的,没出半个月范老太婆就两腿一蹬,去见阎王爷了,到死也没见到她最疼爱的儿子一面。

出乎意料,林姨娘倒是没什么动静,要不是知道每天端去的餐饭都被用得干干净净,应止玥还以为她已经跑了。

但不管怎么说,经了这么一遭,府里空下一大半,再加上代城的僵尸已经骚动到了京城边缘,有不少人请辞离府。应止玥也不需要太多人伺候——这点要归功于陆雪殊,大小姐现在也搞不懂他为什么如此热衷于“侍女”一职,非要亲力亲为地伺候她。

最后只剩下一个小苹。

当两只僵尸闯入应府的铜门后,小苹因僵尸被砍掉时飞溅的鲜血吓白了脸,连做好几天的噩梦,只好不情不愿地请辞,还抱着应止玥大哭一场,“呜呜呜大小姐我舍不得你,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回老家吧,我会好好照料你的!”

却在陆雪殊黑下来的面色中,迫不得已收了声。

她抹抹眼泪,接过应止玥替她准备好的一沓子护身符咒,另外说起一件事,絮叨道:“林姨娘不见了。我听门房说,她的院子里多了个狗洞,她估计是钻狗洞爬出去的——真搞不懂,她就算从大门出去也不会有人拦着,为什么她非喜欢爬狗洞?”

应止玥点了点头:怨不得李夏延三番五次暗示她,说冒乐身边出现了一个身形肖似林姨娘的人,冒乐还管她叫娘。

好吧,这不能说是暗示,已经恨不得把答案贴到她脸上的明示了。

连小苹都察觉到李夏延的意思,孤疑道:“大小姐,你说冒乐和林姨娘不会打算劫范老爷的狱吧?”

应止玥严肃道:“很有可能。”

那可就……太有意思了。

然而在小苹回老家的第二天,牢中却传来一个令应止玥都很震惊的消息,“你重新说,什么叫做大牢被僵尸占领了?”

关押范老爷的牢狱位于京城中枢,因为他的罪名特殊,周围的狱友也都是欺辱女人、杀害女眷的重刑犯。

因为身份和罪名,他们都被关押在密不透风的地方,连苍蝇都很难飞出去一只。而现在虽说应府里已经出现了零星的几个僵尸,却不至于抵御不来,更不用说是牢房了……

应止玥神情复杂,心中浮现出一个从没想过的可能。

如果不是外界突破,就只能是从内突破——

应止玥想起什么,转而看向陆雪殊,“你之前说,林姨娘从府里拿走的唯一一件东西是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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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小苹猜错了一点,虽然冒乐和林姨娘都是向彼此打着“劫狱”的名头和谐共处的,但却并不是同一时间探的监。

先去看望范老爷的,是风头无两的高贵准太子妃。

冒乐提着两只烧鸡和一壶温酒,对着范老爷腼腆一笑,“爹,我来看望您了。”

范老爷一早就被烧鸡的油润香气惊醒,只是还假惺惺地摆着侯爷的架子,声音像是受损的风琴一样嘶哑不堪,喝骂道:“滚,我没有你这样的不孝女!”

旁边的狱吏皱起眉头,便要甩下去一鞭子,却被冒乐伸手挥退。

冒乐真是挑不出错的古代完美女儿,被骂个狗血喷头也不生气,还从腰间找出地牢的钥匙,像是没看到范老爷骤然变亮的面色,很伤心地叹了一口气,“我是想给爹解开锁铐的,可是爹打我不要紧,还不肯用饭的话,身体怎么受得了?”

范老爷最近过得实在是不太妙。

在地牢的荒凉映衬下,他显得分外狼狈。

双臂双腿被生锈的铁链紧紧束缚,锁铐紧贴着他的关节处,勒痕红肿,让他想动弹一下都困难。

曾经养尊处优的皮肤如今饱经摧残,皮肤裂开,血迹渗透,化作无休无止的绵绵痛楚。

范老爷的双眼失去了昔日的神采,眼眶深陷,惨白的脸庞上刻满了疲惫和折磨的痕迹。

在这地牢的黑暗中,他不再是昔日的权势显贵,而是一个被折磨得疲惫不堪的犯人,无休止地承受着无尽的煎熬。

范老爷咳嗽不停,有点后悔刚才的喝骂,但他终于在冒乐的卑躬屈膝下尝到一丝往昔的大老爷快乐,摆起了谱,“我现在这样,怎么吃?你看着你爹受折磨就开心是吧?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下贱的女儿?”

冒乐脸色更白一分,递过来的汤匙都微微颤抖,但范老爷终于得到几分快慰,便要张嘴去喝鸡汤——

这么好吃的东西,他也许久没有尝过了。

只是还没等那鲜香的汤水滋润他的嘴唇,“砰”一声,冒乐手一抖,一碗鸡汤全都淋到他脸上了。

油腻的鸡汤淋淋漓漓,污渍像蛆虫一样弥漫开,让他身上的衣袍变得污浊不堪,散发着催人欲呕的古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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