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伪装病秧(1 / 2)
第106章 伪装病秧
“笃笃。”
小莲叩响房门的时候, 应止玥正接过陆雪殊递来的青盐漱口,声音有点含糊,“药都上好了吗?”
陆雪殊随意嗯过一声, 适时给她递上巾帕, “已经不疼了。”
她心不在焉地摆弄着充作牙齿洁具的杨柳枝, 差点没把它的毛揪秃了,才拧起眉尖, “你怎么都不知道躲?”
不比于双娣经验老道,别说有专业工具, 应止玥连瓶中长枝的小刺都没有拔除干净。
虽然她只是闹着玩,没使什么力气,可长枝上的刺过于尖锐,她轻飘飘要挥第二下时, 才留意到洇出的那道细长血痕。
“应小姐, 于庄主邀你和陆公子一起到甲板上用膳。”门环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应止玥看着陆雪殊面色苍白, 本就没什么心思去赴宴, 再一想起昨晚在幻境中的于双娣和“黄公子”,她更觉得牙疼。
“放过它吧。”陆雪殊拿走她手中的杨柳枝,毛都没剩几根,置进软水里,轻撩起自己左边的衣袖, 示意她自己看,“破了点油皮而已,要不是姑姑说, 我都没察觉到。”
阳光透过寝屋窗户, 洒在他的身上,投下温暖的金色光斑。
确如他所说, 那一道浅浅的伤口已经结痂,可除此以外,还有纵横交错的数条狰狞疤痕,映在他光洁的皮肤更显突兀。
应止玥触上去,慢慢地抚过凹凸不平的痕迹,又上前一步,轻轻地环抱住他。
他袖间仍萦着些许辛涩的药香,不算苦,很好闻。
但大小姐却莫名其妙想落泪,“你傻不傻啊?”
陆雪殊吻过她细小的发旋,海风拂过,两人的衣袂交叠如云霭,他笑着道:“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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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帆鼓风,船身稳稳地在海面上滑行。
甲板上,无边无际的碧海延伸至眼前,波光粼粼。
梨木桌上,一只灰黑色的葫芦散发着勾人食欲的香气,鸡肉、蘑菇和鲜蔬被放入刮去内瓤的葫芦中,汤汁浓稠味美。
旁边还有些其他的烩菜和炖汤,并着一道能拉丝的桂花糯米藕,在现在这种僵尸遍地的乱世中,一道道充满香气的菜肴自然让人感到愉悦无比。
坐在主位上的皇帝儒雅清俊,哪怕已经年过三十,因为保养得宜,依旧很有魅力。
他刚要笑着招呼应止玥一句,忽然闷哼一声,面上涨出些许潮红,惊疑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于双娣,瞬间闭上嘴,竟是连汗水都不敢擦,含糊地开口:“既然来了就坐吧。”
在“黄公子”的幻境中,应止玥意识到他在于双娣手中是个完全不同的人,但她没流露出任何情绪,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寻了个最远的地方落座。
“你什么时候上的逃生舟?怎么也没告诉我一声。”李夏延拍拍身边的座位,等到应止玥落座后才小声嘀咕一句,“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怎么感觉皇上像于双娣的狗似的?她说什么是什么,比太上皇说话都管用。”
应止玥:“……大概是你想多了。”
比起僵尸缘极好的大小姐,李夏延的逃生之路就要顺利得多,还没有逃几天,就遇到了于双娣。
李夏延的性子直爽,和于双娣一拍即合,两个女人喝了一顿酒,她就轻轻松松地上了船,半点罪都没有受。
她洋洋得意地瞄了眼陆雪殊,自然没错过他身上的伤痕,小声嘀咕:“都让你跟我一起走了,谁让你不听?”
应止玥好笑地摇摇头,要是自己跟着李夏延一起走,恐怕她的路途会变得波折许多。
李夏延在船上吃得好、睡得好,闲着没事就让侍女小冬陪她练拳舞剑,直到小冬白着一张脸去找郎中,得出“姑娘需要多休息,劳逸结合、一张一弛才是正理。”的结论,李夏延才怏怏放弃。
她都快无聊得长蘑菇了!恨不得扒着应止玥,让大小姐把路上遇到的事情都给她讲一遍。
应止玥拣了两三件说给她听,有关陆雪殊的自然是通通省略,直到说起“死而复生”的于隐周以及佳怡大哥,李夏延才猛的一拍巴掌,“这货不就是无根道士吗?”
之前在代城的时候,李夏延为了想再见到连枝表妹一面,也是用尽了各种办法,包括听清音观主的建议,买来了一个“流血四升,但是照旧活蹦乱跳”的无根道士,看看有没有复活连枝的办法。
当然,那个时候清音观主已经做完了实验,确定尸鬼这条路子走不通了。
李夏延悲愤道:“这位无根道士,花了我整整三百个冥珠呢!”
应止玥:“……”
清音观主果然是清音观主,在不面对貍娘的时候,永远是个奸商。哪怕只是一个无根道士,也能做到物尽其用,真正耐用。
李夏延回忆了一会儿,眉头渐渐皱在一起,“不过,可能是因为无根道士缺了个器官,他的脑子也有点毛病。”
“他倒是提起过你。”李夏延那时候还不知道应止玥已经被冒乐夺舍了,对于冒乐的种种行径极为看不惯,能骂三天三夜都不停歇。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每次一骂你,他就笑,阴嗖嗖的,说什么这是你的报应,都是你欠他的。还说虽然他不能人道,但迟早会让你后悔,全都还回来……让我心里都发毛。”
应止玥没什么感觉地点点头。
无根道士,或者说佳怡大哥可能心智有点扭曲。
比如在京郊客栈的晚上,明明是他将那群失了智的饥饿男人召到一起,想要对她和陆雪殊不利。但是在最后,有个伪装成僵尸的人袭来时,也是佳怡大哥出来挡刀,不然那个人也不至于最后那么惊愕,死不瞑目。
还有他和于隐周达成的交易,以及执着要来到九宿道观——
也许是为了求生,也许是为了报复大小姐。
然而应止玥懒得追究,反正他已经死掉了,野心和目的也葬送在荒芜的道观中,无人会去在意。
她管他想什么?
李夏延一噎,反而乐不可支地笑了出来,拿起手边的茶盏,也没留意到那是小莲端给应止玥的,一口饮尽,“不愧是你,应大小姐。”
贞静公主坐在一旁,她的男宠们像蝴蝶似的围绕着她,用葡萄喂养着她,她似乎对这种奢侈的生活习以为常。
“你。”她醉眼朦胧地看向小莲,看他略带惊惶的青涩面容,不觉得来了几分兴致,“新来的?过来伺候。”
小莲下意识地看向应止玥,奈何后者这时候在和李夏延聊天,完全没留意到背后的暗流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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