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8章（2 / 2）

话音刚落，镜面轰然炸裂，无数碎片化作灰刃，如暴雨般朝着刘镇天射来。

刘镇天连忙挥剑格挡，剑光纵横交错，将大半灰刃斩灭。然而，仍有几片灰刃擦过他的肩臂，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手臂流淌而下，滴落在白骨地面，竟被地面的符文迅速吸收，转瞬之间便消失不见。

刘镇天的喘息声逐渐加重。

五十年于大炎征战，万年在仙界鏖战，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感到力竭。始源剑的本源尚未恢复，强行催动已然达到极限，而眼前这些黑袍人，仿佛无穷无尽，每一次攻击都精准地压制着他的节奏。

“不能再这般硬拼下去。” 刘镇天心中瞬间明悟。

他向后退了一步，剑尖轻点地面，借力腾空而起，朝着祭坛边缘跃去。黑袍人紧追不舍，灰雾如网，层层封锁。他左冲右突，剑光连斩，可每一次破开雾网，新的符阵便又立刻出现，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循环之中。

就在此时，他的耳中捕捉到一丝细微的低语。

两名黑袍人在追击的间隙，以极快的语速交换了一句咒言：“心钥未全，血引不足。”

刘镇天心中一动。

心钥？血引？

他猛然想起祭坛边缘那行小字：“唯血启门，唯心断锁。”—— 他们所图谋的，不仅仅是他的鲜血，还有他的心神。

难怪每一次他挥动宝剑，石板都会随之震颤；难怪黑袍人并不急于将他杀死，而是不断逼迫他消耗力量、流血、动怒。

他们是在等待他彻底崩溃的那一刻。

“想要让我心神失守？” 刘镇天冷笑一声，眼中的战意反而熊熊燃烧起来，“那就看看，究竟是谁先撑不住！”

他不再闪避，反而迎着灰雾径直冲去，剑光如虹，专门挑选黑袍人连接符阵的节点展开猛攻。一时间，白骨地面碎裂，灰雾剧烈翻腾，十二名黑袍人竟被他逼得连连后退。

可就在此时，祭坛上的石板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表面的暗纹尽数亮起，一股无形的力量从石板中心爆发而出，将刘镇天狠狠掀飞出去。

他重重地撞上石壁，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射而出。

始源剑脱手飞出，插在白骨地面之上，剑身赤色光芒已然黯淡，裂纹之中的血丝也缓缓退去。

十二名黑袍人缓缓围拢过来，灰雾在他们头顶凝聚成一座虚幻的王座轮廓。

“仪式已完成七成，血引已注入阵基。” 为首的黑袍人低声说道，“最后一击，由你来完成。”

刘镇天双手撑地，试图起身，然而双臂却止不住地颤抖，灵力几近枯竭。他抬起头，目光扫过黑袍人身上那诡异的纹路 —— 那些纹路正随着仪式的节奏闪烁明灭，仿佛与石板产生着共鸣。

而地面的符文，也正缓缓朝着他的脚下蔓延。

他忽然间明白了。

这些纹路，并非装饰，而是锁链。

锁住石板的，同样也是锁住他的。

“心钥…… 断锁……” 刘镇天喃喃自语，手指缓缓握紧剑柄。

剑柄沾染着鲜血，滑腻而冰冷。

黑袍人缓缓抬起手，十二道灰芒再度凝聚，直直指向他的心口。

“献上你最后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