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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兵临关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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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武安君麾下兵力已梳理得整肃分明:骑兵营经扩编后达八百骑,皆是遴选的良驹与精悍骑手;步兵营按规制编练,每营两千人,个个历经战阵打磨,装备齐整;再辅以亲卫左右营那一千名百里挑一的精锐骑兵,步骑合计一万五千人,皆为可披甲冲锋、能扛住硬仗的百战之师。

更令全军振奋的是,一支全新兵种——战车营应运而生。该营由原炮兵营指挥汪志新统领,汪志新熟稔器械构造与战术调度,将战车营打理得井井有条。然战车制造工艺繁杂至极:车身需选取坚韧硬木,外层裹铁以抵御冲击,车上搭载的小型火炮更需精准铸造,耗时耗力。

按武安君规划,战车营需配备五百架战车方能形成完整战力,可眼下仅造出八九十架,以当前进度,年内绝难达成目标。

即便如此,这近百架战车亦颇具威慑力。若在旷野之上一字排开,黑沉沉的车身连缀成片,可绵延数百步之遥,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钢铁壁垒;若列阵冲锋,车轮碾地发出“轰隆隆”的巨响,裹挟着火炮的威势,那股碾压般的势头,连最精锐的亲卫营骑兵也需避其锋芒——无人愿直面这等冲锋之威,徒增伤亡。

步兵营已批量列装三眼铳,此武器操作简便,新兵半日便可上手,然短板亦十分明显:准头飘忽不定,二十步外便难以命中目标;威力有限,需抵近至十步之内射击方能伤敌。

如此一来,三眼铳需依托战车掩护方能发挥作用——战车为步兵阻隔箭矢与骑兵冲击,铳手方可在车后从容装填、瞄准。若脱离战车庇护,三眼铳射程不及弓箭,近战又无法及时装填,反倒沦为无用之铁,只能当作粗笨铁棒挥舞。

为磨合“步坦协同”战术,武安君于方城外寻得一处隐蔽山谷,四周设下重重岗哨,严防外人靠近,每日亲赴山谷督训,不敢有半分懈怠。

这日清晨,雾气尚未散尽,武安君已立于山头高地,玄色披风在晨风中猎猎作响,目光如炬,紧盯着谷中操练的队伍。身旁护卫见时机成熟,猛地挥动一面红色令旗,谷下的汪志新当即扯开嗓子高声传令:“战车营,冲锋!”

指令既下,谷中顿时响起震彻天地的“轰隆隆”声,八九十架战车组成庞大的车阵开始冲锋,车轮碾过碎石,溅起细碎尘土,由缓至疾,如同一头头苏醒的巨兽,朝着前方的假人营地奔去。

步兵一营统领断雨见状,迅速吹响铜哨,尖锐的哨音穿透晨雾,两千名步兵瞬间列成三列横队,步伐整齐划一,紧紧跟随战车,将身形藏于车后,以躲避可能出现的箭矢。

战车速度渐快,车上火炮陆续轰鸣(演习时仅装填五分之一火药,以磨合战术、熟悉流程为主),弹丸落向假人营地,那些以木为骨、以草为躯的假人瞬间被轰得四散飞溅,残肢断臂散落一地。

转瞬之间,战车已一头扎进营地,沉重车身撞得成片假人支离破碎,“咔嚓”之声不绝于耳。步兵随即展开阵型,三人一组结成战术单元:刀盾手双手握盾,死死抵在前方,防备“残敌反扑”;长枪兵半蹲身子,将长枪斜斜架起,严阵以待“骑兵突袭”;三眼铳手跪坐于地,快速从腰间药袋中倒出火药填入铳管,点火时“噼里啪啦”之声此起彼伏,宛如炒豆子般密集,弹丸朝着高处架设的假人靶位射去。

一轮射击完毕,刀盾手与长枪兵即刻前压半步,围成半圆护住铳手,使其能安心装填下一轮弹药,整个流程衔接流畅,不见半分滞涩。

“大人,此等战术,当真能抵御北元的铁浮图?”身旁的狂风眉头紧锁,语气中满是疑虑。他曾亲历北元铁浮图冲锋之景——重装骑兵身披厚甲,连战马亦裹着甲片,冲锋时如黑云压境,铁蹄踏得地面阵阵震颤,大乾军队往往一触即溃,那等碾压之势,至今想来仍心有余悸。

武安君目光未离谷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佩刀的刀柄,声音沉缓:“能否抵御,需经实战检验方知。战车冲锋速度虽不及铁浮图,然车身沉重,相撞之下亦可打乱骑兵阵型,再辅以火炮威慑,或能阻滞其推进步伐。”他心中亦无十足把握,此战术皆凭过往战场经验琢磨而成,纸上谈兵易,真到了战场上,还需看士兵的执行力与临场应变。可面对北元铁浮图这等强敌,这已是当下能想到的最优之策。

“传令各营,每日加练一个时辰,务必将此协同战术练至炉火纯青!”武安君转过身,语气斩钉截铁。他早已算过一笔账:每日演习消耗的火药、战车磨损的部件、士兵额外所需的粮草,加起来是笔不小的开销。然战场之上,多一分准备,便少一分伤亡,纵使耗费巨大,亦需咬牙坚持。

次日清晨,情报司的斥候骑着快马,将一封密信送抵武安君手中。展开信纸一看,武安君紧绷的肩头稍稍松弛——信中言明,北元的铁浮图并未南下淮北,反而沿汾河西进,一路穿越关中平原,直奔临洮府而去。

其战略意图昭然若揭:北元欲先集中兵力剿灭西凉,夺回此前丢失的河州、兰州,重新切断大乾与西凉的联系。至于是否会顺势夺回大乾占据的积石州及部分洮州通道,谁也无法预料——那或许就在北元的一念之间,若其战事顺遂,难保不会临时变卦。

武安君心中了然:北元此前四面受敌,东防大乾、西抗西凉、北平漠北叛乱,不得已与大乾暂缔和约,委曲求全。如今漠北叛乱刚平定,其即刻腾出手来收拾西凉。可以想见,一旦西凉溃败,下一个遭殃的,必然是淮北三州,眼下的平静,不过是大战前的短暂喘息。

消息传至临安,赵牧手持西凉送来的求援国书,面色凝重如铁。他比谁都清楚西凉的处境:夏州一战,西凉军损兵折将、元气大伤,若独自面对铁浮图,恐难支撑,终将被迫让出兰州、河州,退守京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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