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4章 雪国（2 / 2）

至于那些边缘国家，那些在妖兽潮中挣扎的土地与人口，在“大局”面前，就都成了可以被牺牲的代价。

在联盟高层的会议上，有些心怀怜悯之人也曾帮塞尔维亚求情，可智囊们却给出了这样一个忽地啊...

自第一次异常战争以来，人类覆灭的国家、消失的文明还少吗？

不列颠曾经何等强盛，是这颗星球上的第一个全球霸主，可还不是在妖兽潮中化为焦土？

塞尔维亚只是一个边缘小国，工业基础薄弱，战略价值有限，就算彻底沦陷，也不会影响中欧核心区的安全。

于是最终，议会还是达成了不支援的共识...

没有人提出反对。

倒不是因为他们冷血，而是因为在“生存”这个终极目标面前，理智迫使他们做出了最现实的选择。

放弃少数人，保住更多人，这是当时唯一能让人类文明延续下去的方法。

可理智归理智，在这些所谓理智的抉择背后，是无数鲜活生命的凋零。

那些在塞尔维亚土地上挣扎的人，不是冰冷的数字，不是战略地图上可以随意放弃的色块，而是一个个有家庭、有梦想、有情感的活生生的人。

他们曾在阳光下播种，曾在炉火旁欢笑，曾期待着和平的未来。

可如今，他们只能在妖兽的嘶吼中奔跑，在亲人的尸体旁哭泣，在绝望中等待着注定到来的死亡。

这不是“一个悲剧造成了数千万人的死亡”，而是“死亡”这个悲剧，在这片土地上重复了数千万次。

里昂至今还记得，他在雪地里逃亡时，看到过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她为了保护自己孩子，用身体挡住了妖兽的利爪...被撕成了两半，临死前想要看到孩子安然无恙，可那孩子却早已在之前的逃亡中，被活生生冻死。

他还记得一个拿着猎枪的老人，明知自己不是妖兽的对手，却依旧选择站在小镇的入口，为身后的人争取逃跑的时间...可这只是徒劳，在他惨死后，整个小镇被屠杀一空，幸存者寥寥无几。

里昂更记得那些和他一样失去家园的孩子，他们蜷缩在废墟里，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与茫然，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里。

这些画面，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

当时的里昂，也是这无数逃亡者中的一员。

他的父亲早在北方联盟解体初期，就作为士兵战死在了沿海防线，母亲则在一次妖兽突袭中，为了掩护他逃生，被倒塌的房屋掩埋。

从那以后，十岁的里昂就成了孤儿，背着半块干硬的黑面包，在沦陷的国土上漫无目的地逃亡。

或许是命运的眷顾，他的运气还算不错...接连躲过了几波妖兽潮，避开了被异常力量侵蚀的区域，甚至在一次暴风雪中，找到了一个废弃的猎人小屋，靠着储存的干柴和捕捉的野兔活了下来。

就这样，他一路向西，最终来到了这座位于塞尔维亚边境的小镇。

可他没想到，这里并不是什么避难所，而是一座巨大的坟墓。

就在他抵达小镇的第三天，远处的山林里传来了妖兽的嘶吼声。

起初，人们以为只是零星的妖兽游荡，可很快，越来越多的嘶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有人爬上镇外的哨塔眺望，只见黑压压的妖兽群如同潮水般涌来，将整个小镇团团包围...

而诡异的是，这些妖兽并没有立刻发起攻击，只是在镇外徘徊、嘶吼，偶尔用利爪拍打着地面，仿佛在戏耍被困的人类，享受着他们在恐惧中挣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