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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药香漫坡(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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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筐与草药的交换在晒药场进行。秦老爹的三个徒弟正抱着捆捆草药往竹筐里装,紫苏的紫、薄荷的绿、金银花的黄,在竹篾的青黄色里堆成幅热闹的画。秦老爹蹲在陈老爹编的竹药筛前,枯瘦的手指抚过筛底的网眼,指腹蹭过那些泛着银光的篾条:“这竹筛编得真匀,网眼比蜂房还齐整,” 他抬头朝我笑,眼里的光比药草上的露珠还亮,“比南风坳的竹器多了层灵气,装药都能多存三分药性。” 星陨剑突然在我腰间轻颤,旧友的意识碎片顺着竹筛的纹路漫开,在摊开的草药上凝成层薄霜似的光,把紫苏叶染成了淡紫色的半透明。

小林蹲在竹筐旁帮着分拣草药,指尖突然被什么东西勾住,低头看时,是颗带刺的苍耳,尖刺牢牢粘在她的袖口。“这玩意儿粘在衣上难摘得很,” 秦老爹递过把竹镊子,镊子尖缠着圈细银线 —— 竟是旧友的意识碎片悄悄附上的,“但熬水洗手最管用,能治数据流蚀出的痒疹。” 他看着小林胳膊上鼓鼓的医疗包,突然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罐深绿色的药膏,透着野蜂蜡的甜香:“这是给你那胳膊带疤的同伴的,咱用野蜂蜡混着丹参熬的,抹上能让疤痕淡些。”

中午的太阳晒得药草发脆,竹筐已经装得满满当当。秦老爹非要留我们吃草药粥,粗陶碗里飘着几片紫苏叶,混着竹筐带来的薄荷香,喝下去浑身暖融融的,连骨头缝里都透着股清清爽爽的药香。“后山有种叫‘星点草’的药,” 他往我碗里添了勺蜂蜜,蜜水在碗底晕开圈金纹,“开的花像碎星星,夜里还会发点微光,据说能安神,你们要采点不?”

回程时,竹筐里的药香已经压过了薄荷味,艾蒿的苦香混着金银花的甜,在车厢里酿出种温润的暖。沈砚把秦老爹给的疤痕药膏揣进贴近心口的衣袋,竹筐上的银纹在阳光下闪得厉害 —— 旧友的意识碎片正缠着那包药膏,像给油布包系了圈透明的丝带,生怕颠簸中摔着。车过数据流残痕区时,竹筐里的星点草突然亮起来,细碎的银光从篾缝里钻出来,与剑身上的银光缠成串,把那些淡紫色的残痕照得无所遁形,像给黑土撒了层碎钻。

暮色漫进基地时,孩子们早围在卸车的竹筐旁打转。小宇举着朵星点草跑,花瓣上的银光蹭了满脸,像沾了把碎星星:“王爷爷!这花会发光!比陈爷爷编的竹蜻蜓还亮!” 王师傅正往灶膛里添柴,火星溅在最近的竹筐上,竟被药香裹成个小小的火球,慢悠悠地飘进灶里,“明儿就用这花给你们蒸糕吃,掺点蜂蜜,保准甜得能粘住牙。”

我靠在篱笆边看沈砚晒草药,他把紫苏叶摊在竹筛上,叶片的紫在暮色里泛着层柔光。星陨剑的银光漫过筛孔,在地上投下细碎的星斑,旧友的意识碎片在斑影里轻轻晃,像片被风吹动的银纱,又像在说这趟坡没白爬。远处的通讯塔转得正欢,李研究员举着设备朝我们喊,电线在他身后拖出道蛇形:“东南溪的人说有新采的野茶,想换咱的草药!还说他们编的竹茶篓比陈老爹的更轻巧!”

夜风带着药香掠过菜畦,豌豆藤在竹架上轻轻晃,叶片上的露水掉进泥土里,“嘀嗒” 声像谁在数着时辰。我知道,这漫坡的药香不只是艾草与紫苏的气息,是更多幸存者手拉手的温度,是旧友藏在银光里的祝福 —— 当竹器载着药香走向更远的地方,当星点草的微光照亮更多山路,这片土地上的希望,也正跟着生根、发芽,漫过道又道山坡,连成片望不到边的绿。

竹筐角落里,那包疤痕药膏正泛着淡淡的微光,像颗被药香浸暖的星子。明天沈砚拆开油布包时,定会闻到野蜂蜡混着丹参的甜香,想起北风坡的阳光如何透过竹筛,在药草上织出张银光闪闪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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