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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麦浪涌塬(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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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面的香气漫出磨房时,通讯塔突然 “嗡嗡” 震动。李研究员举着设备跑进来,电线勾住门框的木刺也顾不上,眼镜滑到鼻尖,露出兴奋的眼睛:“西南洼的人要换咱的荞麦面!用他们新收的南瓜子!说是能榨油,还能炒着当零嘴!” 王师傅正往面里掺薄荷粉,竹勺碰撞陶盆发出 “当当” 响,粉雾腾起来落在他的白发上,像落了层霜,“让他们用陶罐装瓜子,” 他往盆里撒了把糖霜,“封坛时垫张薄荷叶,能存到明年春天,吃着还带点清甜味。”

中午蒸的荞麦馒头在笼屉里 “膨” 地鼓起来,竹篾笼屉缝隙里钻出的白汽裹着麦香,混着薄荷的清凉漫满基地。李婶揭开笼盖的瞬间,白汽 “腾” 地窜到房梁,孩子们的欢呼差点掀翻屋顶 —— 馒头表面泛着淡银,是旧友的意识碎片悄悄附上的,像撒了层月光粉,咬一口,麦香里裹着薄荷的凉,甜得恰到好处,连最不爱吃粗粮的小石头都啃了大半个。

我靠在星陨剑旁看沈砚装荞麦粉,他用竹勺往布袋里舀粉,竹袋上的银纹随他的动作闪,把麦香都锁在了里面,袋口扎紧时,还能听见粉粒在袋里 “簌簌” 跳。旧友的意识碎片在粉堆里转了圈,最终落在李婶带来的面引子上,陶瓮里立刻冒出细密的白汽,像群攒动的小银鱼,李婶凑过去闻了闻,眼睛一亮:“这引子发得更旺了,明儿能多蒸两笼馒头!”

李婶临走时,往竹囤里塞了包荞麦种。种子装在个旧布包里,布上绣的麦浪都快磨平了,“这是春播的籽,” 她拍了拍囤底的银纹,银线在她掌心绕了圈,“撒在向阳的坡上,秋天能收三茬,磨出的面带着太阳的暖,蒸馒头能香一条街。” 沈砚把种子埋在菜畦边,浇了勺荞麦面汤,土缝里很快钻出银亮的芽尖,像在点头应许,连旁边的豌豆藤都往这边歪了歪,像在欢迎新邻居。

暮色漫过磨房时,最后一缕麦香钻进了灶房。王师傅煮的荞麦面在铁锅里 “咕嘟” 响,面条裹着薄荷酱,绿莹莹的,香得让蹲在灶台边的孩子们直咽口水,小宇的肚子 “咕咕” 叫,声音大得像只饿坏的小鸽子。我摸着星陨剑的剑柄,剑身还带着磨房的麦香,知道这麦香里藏着的,是又一段结实的联结 —— 当荞麦面的暖顺着通讯信号传到更多地方,当竹囤载着种子翻过数据流曾肆虐的山梁,我们种下的就不只是荞麦,是能长在土里、甜在心里的日子,是让每个幸存者都能捧着热馒头、笑着说 “真好” 的安稳。

竹席上的荞麦壳在月光下泛着浅棕,像铺了层碎玉。明天装成枕头时,定会枕着麦香与薄荷凉,梦见西北塬的麦浪 —— 金黄金黄的,风吹过像片起伏的海,旧友的意识碎片化作银线,在麦浪里织出张光网,把每个赶路人都网进这片温暖里,悄悄暖着每个酣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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