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十一）永恒的光（2 / 2）

“喂，两位道友，咱们也算是一同经历过生死的人了，到现在还不知道二位如何称呼？”就在几人即将动身离开之际，陆天明忽然开口，叫住了莫休与莫儿。

长久以来，莫休与莫儿皆沉默少言，并未与秦莫离等人有过多交谈。眼下事情告一段落，两人本欲悄然离去，却被陆天明这一声叫住，不由相视一眼，略显意外。

“莫休。”

“莫儿。”

“莫休、莫儿……这名字，倒与二位的性子颇为相契。”陆天明含笑点头，随即又问，“不知两位接下来，有何打算？”

“云游四海，斩尽天下妖魔。”莫休语气平淡，却字字清晰。

陆天明朗声一笑：“这志向，倒与秦兄有几分相似。不过既然二位意在云游，不如我们结伴同行，如何？”此番邀请，其实早前已得秦莫离与另一同伴默许。

几次接触下来，陆天明看出这名叫莫休的少年所修乃是煞气一道。此道凶险，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加之他隐约察觉莫休心性偏激，似有心结未解，不由生出几分相助之念。

而另一侧，秦莫离则对二人剑法——尤其是那名叫莫儿的少女所施展的剑招——感到一种说不出的熟悉。那剑意仿佛烙印在神魂深处，竟让他对剑道生出新的感悟，也因此对这两人产生了些许兴趣。

“同行？”莫休一怔，下意识便要回绝。可陆天明紧接着的话语，却让他心头一震。

“我们几人正欲前往云州天衍宗举办的盛会，听闻胜出者……能得知前往鬼界的方法。”

“前往鬼界的方法？”莫休这些年游历四方，也听闻过不少修仙秘辛，知鬼界乃众生魂归之处。

若真能踏入鬼界……是否就能再见逝去的亲人？是否能再见到溪瑶姐？

一念及此，他身形微不可察地一颤，一直冷漠的眼眸深处，竟悄然燃起一丝微弱的光。他回头看向莫儿，见她亦静默不语，似在等他决断。

片刻沉寂后，莫休终是缓缓点头。

八年后......

“娘亲，您看那边，闪闪发亮的是什么呀？”清澈的湖水轻轻拍打着岸边的石子，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忽然踮起脚尖，伸手指向远方。

母亲温柔地抚过她的发梢，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

湖面泛着细碎的金光，如同一面被打碎的镜子。就在那片粼粼波光的尽头，一座巨大的白石雕像静静矗立。她身披长纱，眉眼低垂，仿佛正凝视着湖水与人间，庄严中透着慈悲。

“那是神女大人。”母亲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深植于岁月的崇敬，“她是守护我们这片土地和湖泊的神灵。传说，每当风雨将至、浪涛汹涌之时，她便会悄然现身，护佑每一个漂泊的人平安归来。”

小女孩睁大了清澈的双眼，似懂非懂地凝视那座肃穆而温柔的雕像。风吹过湖面，也拂过她的羊角辫，恍惚之间，她仿佛看见神女嘴角漾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神女大人吗？”她低声呢喃，眼神变得有些迷离，小小的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衣角，“似乎……在哪里见过呢……”

神女谣

黑水怒涛旧日深，青衣踏波定乾坤。

是非善恶对与错，荒塚旧坟添新坟。

百年执念光阴改，一念慈悲天地恩。

莫问仙凡歧路险，但守人间处处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