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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陵的故事1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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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醒笑了笑,打断他,“我既说出来,就自有应对保身之法,何况我知花兄为人素来磊落光明,这事并非出自花兄本意,含珏大师身亡,想必花兄也确是极为痛心的。”

他停了停,低声道:“这把阴戾之剑,迟早会令花家分崩离析,你们二十年的苦心经营,也会化为镜花水月。”

他说完,不再停留,迈步往花厅去了,花渔眉心紧凝,呆愣在原地许久。

席至一半,陆醒叮嘱了李陵几句,找个借口辞了花渔,先回了逐月堂。

他在议事厅里处理了几桩事务后,竹墨进来了。

他问道:“如何,有消息了么?”

竹墨道:“近年来青宴山并没有采购什么珍稀药材,也没有医师在山上长驻,不过八年之前开始,锦烜大师每隔半年便会上一次青宴山。”

“哦,锦烜大师?”陆醒手指在桌上轻叩,“可有查到她为何人施针?”

“还没有,”竹墨笑道,“青宴山的人嘴很紧。”

陆醒颔首,“再查。”

竹墨退下后,他在议事厅中坐了片刻,回了步雨楼。

此时落日已沉,天色还未完全黑下来,暮色迷蒙,天边却有乌云凝聚,步雨楼外青竹婆娑,沙沙作响。

他从净室出来,走到卧室之内,取了一件宽大白袍穿上,刚系好衣带,听见窗下传来轻轻的敲击声。

他走到窗前,将虚掩的长窗推开。

李陵手里拿着一根竹枝,玩着竹枝上的一片细长竹叶,正斜靠在另一扇雕花长窗前,笑吟吟地看着他。

他探出身去左右看了看,“为何不走正门?”

她笑道:“难道你不知,夜探香闺,常常都是走的窗户。”

他长眉轻蹙,“到底看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更何况其一,现在还没到晚上,其二,我这里不是什么香闺。”

她走了两步,身子靠到他打开的这扇长窗上,手中竹枝伸过来,在他下颌上轻佻地挑了挑,“不是香闺,但有美人呀!”

他一身白袍,淡雅温润,眉目清隽秀朗,如玉面庞似夜空皎月,不是美人是什么?

陆醒不说话,下颌微擡,只似笑非笑地瞧着她。

李陵将手中竹枝往外一丢,“不解风情。”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快下雨了,你不进来么?”

她不搭话,半靠在窗棱上,擡眼往顶上屋檐一望,又转向青翠竹林,目光在林间那座石亭内停了停,接着又移向那小片湖泊。

“这里为什么要叫步雨楼?”她问,“因为这片竹林吗?”

其时斜风摧竹,翠叶沙沙,黯淡天光下,满园修竹如波轻伏,重重叠叠。

她一身青衣,漆黑发髻间只插了一支碧绿竹簪,斜倚窗前,是这帧清淡的水墨画前醒目亮丽的一道身影。

陆醒目不转睛地瞧着她,摇头笑道:“不是。”

“那为什么?”

“这座小楼原本是上任堂主所居,他喜好风铃,在屋檐上挂了不少银铃,”他道,“不过我不太喜欢,所以封住了。”

“那你住了这里,他现在呢?”

“天地广阔,自有逍遥去处。”

“哦。”她眸光一黯,垂下眼。

他将她的细微表情全都看在眼里。

片刻之后,楼上银铃解封,高高低低的细碎铃声随风荡来,隐隐约约,一时清脆如珠落玉盘,一时又沉凝似雨坠屋廊。

“好听么?”

她眼中光芒悄绽,抿嘴笑道:“好听。”

“那便让它这么响着吧。”他笑道,探身出去,长指擡起她的下巴,俯身吻过去。

天色空蒙,沙沙细雨降临,一阵晚风荡来,斜雨飘洒,将她肩头衣衫飘湿了一片。

“快进来。”他道,握住她的手腕。

长窗开得很低,她就着他手臂上的力道,轻轻一纵,立刻落入温暖的怀抱里。

他将窗推上。风雨被关在窗外,她被箍在他怀中。

幽暗的室内,微有暗光的窗前,两人热情地拥吻在一起。

沉郁浓重的呼吸,舍不得稍稍离开的唇,都在这个雨夜里烧起隐秘而炽热的火。

窗外暮色苍茫,雨势渐大,淅淅沥沥和着晚风拍打着窗,渐渐将那窗纸润得湿沉,楼上银铃击鸣,风雨之中忽高忽低,如潮涌,如歌曼。

风停雨住的时候,陆醒将半梦半醒的人抱到床上,替她掖好被角,去了外室打坐。

一个时辰后他返回,发现床上的人已经醒了。

他挑眉,“又醒了?怎么,睡不安稳?”

“嗯,” 她睁着迷蒙的眼睛笑道,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夜太长,总会醒一两次。”

他坐到床边,俯下身来吻她。

她的身体仍是很凉,他钻进被中躺下,把她揽进怀里。

“上次我说的事你大概没有听见,”他寻到她一只手握住,浅浅笑道,“我已经去信给我师父,等你师父回山,就去青宴山求亲。”

她身体一僵,推开他慢慢坐起身来。

陆醒心往下沉了沉,握住她的手腕,“阿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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