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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行舟的故事1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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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行舟的故事18

渠山氏人都是没有父亲的,或者说,他们从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他们从小跟随母亲长大,男孩等到十六岁成人,参加过第一次的满月之会后,就会离开母亲独自生活。

当然,还是有极少数人例外,那便是他们高高在上的族长和大祭司。

族长和大祭司的位置都是世袭的,他们会在一定的时候挑选族中最窈窕最美艳的女人,来为他们生下孩子,以便从中挑选出合乎心意的继承人。大家对此都没有异议,因为族长和祭司们都是天选之人,寿命远远长于普通族人,只是这一届的族长活过了漫长的岁月,似乎已快要到生命的尽头,好在几位祭司还年富力强,他们长盛不衰的容貌和精力令族人们感到安心,这是他们作为先祖神后裔的明证。

端晨已经满了十六岁,参加过下个月的满月之会,他就会离开母亲和妹妹,这让他很不舍,尤其是刚满六岁的妹妹。她特别可爱,会眨着大眼睛爬到哥哥的背上要他背她,也会在母亲熬了香香的药粥时,给他盛满满的一碗,仔细地烘在火炉上,等他回去喝。

端晨有时也会说起他自己对剑术的一些心得和感悟,只有这种时候,少女眼里才会闪现出几丝光芒,整个人有了一点生气。

一个月后,端晨犹犹豫豫地告诉她,明天晚上就是月圆之夜,他要去参加族中的盛会,所以不能过来照顾她了。

少年脸上有羞涩的表情,吞吞吐吐地说他是第一次,什么都不会,所以开始的时候,会有富有经验的女人来教他,他希望自己能很快学会,以免落后其他男人。

他的剑术在族内的同龄人中是顶尖的,他希望明晚他征服的女人数量,也不要太难看。

少女先是呆呆地听着,等他说完了,终于开了口。

那是他第一次听见她的声音,她的声音犹如出谷的黄莺一般动听,但说出的话令他感到惊愕、羞愤和不知所措。

“愚昧、野蛮、□□、肮脏、不知廉耻——世上怎么会有你们这种人!”

他试着跟她说,他们从五岁起,族中就会有长老来教他们认字,看剑谱,所以他们不愚昧,也不野蛮。

“你们的繁衍方式难道不野蛮不愚昧吗?”她讥笑着说,“不管对方是谁,只要是女人,都可以和她结合吗?”

他解释,世上只有男人和女人两种人,男人和女人,本就该相互结合,才能繁衍出下一代。

她轻蔑地吐了一口吐沫,本不想再理他,看见火光下少年无知却又光芒四射的眼眸,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知道你们族中这么多痴傻儿是怎么来的吗?”

那个晚上,端晨第一次了解到,原来男人和女人之间,还有近亲和不近亲之分,近亲的是和他有着深厚血缘关系的,比如说他的母亲和妹妹,而近亲的男女,是不能结合的,否则孕育出来的孩子,很大可能是痴傻者或者畸形儿。

而这些痴傻畸形的孩子,并不是族长和大祭司说的那样,是天罚之物,而是他们的兄弟姐妹,和他们流着一样的血,是同一个母亲十月怀胎生出来的,不该被他们像对待猎物一样残忍猎杀,作为剑术修炼的活靶。

他们的痴傻,是上一辈的人造成的,错不在他们,而在于这种不分人伦的繁衍方式。

十六岁的少年深深地迷惑了,他尽管将信将疑,但第二天晚上,他还是偷偷地离开了那个作为狂欢节日的盛会,沉默着来了这个山洞,坐在她身边。

这个晚上,他知道了她的名字,她说她叫明坤,十八岁,与他和他的族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时光飞快流逝着,明坤在伤势无碍后离开了那个山洞。

她在那里住了大约有四五个月,走的时候她教了端晨一种龟息功,可以在一个时辰内完全止住自己的呼吸,让身体看上去像是死亡状态。

“也许你有朝一日会用得着,”她说,“如果能在外面的世界看到你,我会答应你一件事,作为你这段时日照顾我的交换。”

她干净利落地转身离去。

她已经死过一次,天高海阔,山川无涯,从此以后,她会为自己而活。

端晨在这几个月内受尽了族中所有人的白眼和奚落,因为他不参加每一次的满月之会,二祭司在检查过他的身体后,遗憾地把他降为二等族民,平日在族内做苦力,只有需要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才会把他带上,毕竟他的剑术极之出色。

他已经离开了母亲和妹妹,独自居住在一个草棚里,没有任何人理会他,他无法为渠山氏的繁衍做出贡献,除了剑术还勉强可用外,简直可以说是一个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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