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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桃的故事1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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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你什么事!”蔺摇光转开脸。

“这么说,我是好心办了坏事了?难怪你这么不待见我。”陶桃的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左手手掌虎口撑开,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说起来,我好像确实干过不少这样的事,师姐也总说我……但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说吧,要怎么弥补你?”

“谁要你弥补?你别来打搅我就是。”少年嘴硬地说,转回头夹了一块桂花糕,张口便咬。

陶桃笑眯眯,“好,不打搅不打搅,一会儿就走。”

一口甜而不腻的桂花糕下肚,满口都是清香余味,蔺摇光这才回过神来,擡眼见陶桃正笑意可掬地盯着自己,脸庞上顿时现出一抹羞恼的神色。

筷子上夹的大半块桂花糕丢也不是,吃也不是,他狐心一横,索性全部送入口中。

“来来来,喝口汤,”陶桃殷勤地替他将汤碗倒满,又把装着山药糕的碟子朝他面前推了推,“早跟你说过,我做的东西保管你爱吃——多吃点才好,身体壮实了也不会时不时就晕倒,下次再从树上栽下来可没人救你啦。”

蔺摇光正喝汤,闻言呛了一下,连连咳了咳,才分辨道:“我哪里时不时就晕倒?那日不过是正好遇上我每月一次的——”

陶桃见他突然住口,忙问:“遇上你什么?”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蔺摇光瞥她一眼,恼怒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陶桃也不着恼,拿把盐焗花生慢慢剥着,小狐貍怒色未退,刚又咳了一阵,光洁白皙的脸庞霞色晕染,眼波盈盈似嗔还怒,还真是秀色可餐。

“灵妤姥姥这几天也着人打探了,这回出现的猎狐人,好像只猎落单的狐女……你扮做女狐故意上钩,莫非是想救什么人?”陶桃不着边际地猜想着,“可这段时间并没有听说哪个狐女姐姐失踪啊……啊,我知道了,难道你怀疑你母亲突然失踪,可能是被猎狐人掳走了?”

蔺摇光吃了一惊,脸色骤变,不觉提高嗓门道:“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母亲的事?”

陶桃不慌不忙说:“你凶什么!我既要来找你,自然要打听打听你的情况,本来栖枫谷里是不许谈论你母亲的事的,但我于你有恩,对你们狐族来说又不是外人,灵妤姥姥就没瞒我。”

“你于我有恩?你倒是很会攀扯,”蔺摇光气笑了,“灵妤长老连这事都告诉了你,难不成你也于她有恩?”

“那倒不是,”陶桃剥着花生,想了想道,“我大师姐是栖枫谷的客座长老,我便跟着她时常居住在谷里,狐族人都算是我的家人,想来她们也当我们是家人的。”

蔺摇光冷笑连连,“果然真不是外人……说吧,你究竟有何居心?”

“我能有什么居心?你别来来回回就这几句,”陶桃放下花生,拍了拍手,从怀里摸出一本书递过去,“刚不是说了吗?我是来向你讨教魅术的,这本《魅经》是我家师祖传下来的,我参不透,就请教灵妤姥姥,可她也参不透,我就问狐族还有谁精于魅术,姥姥就提了你,我原本不信,但她说你继承了你母亲的血脉,妖力强大,所以我就来找你啦。”

蔺摇光审视着她半晌,断定她并未说谎,见书已递到自己面前,犹疑片刻,接过翻开。

只见扉页上书:

“天地无极,人事无穷,然天可度,地可量,人事莫可测也。心经又云: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魅”者,精怪也,能知千里外之事,善蛊惑人心,世人谈之色变。其实通心妙法,自有玄机真理,能者窥视人心,度量其深浅,继之幻相造梦,演虚为实,化实为虚,世人亦称之“魅”也……”

接下来三页,讲述了一些相面术、通心术、摄魂术的浅显原理。

而再下一页则写道:

“世事无相,相由心生。可见之物,实无非物,可感之事,实为非事,物事皆空,实为心瘴。此章所载化相之术,因形移易,在其造物者之巧妙,其功深。造物者功浅则随起随灭,或遭反噬乃至生死,故吾以化相之术隐之,非功深者无缘以探其奥妙……”

再往后翻便是空白。

陶桃一脸期冀地瞧着他,“怎么样?有意思吧?”

蔺摇光合上书册掷还给她,“没什么意思,不感兴趣。”

“好吧,”陶桃叹了一声,将书册仔细抚平,重新用布包好,小心放入怀中,“你要怎样才能感兴趣呢?”

蔺摇光悄悄将一碟山药糕往面前拖了拖,“不知道。”

“那以你现在的魅术造诣,有可能参破这魅经上的化相术,看见上头写了什么吗?”陶桃追问。

“也许能,也许不能。这又不关我的事,灵妤姥姥没教过你吗?要得无事,少管闲事。”蔺摇光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悠悠说完,还轻轻挑了下嘴角,一时玉颜微展,如琼雪初霁。

可惜这玉貌风姿在陶桃眼里却显得有点可恶,她有点发愁,这只狐貍明显还对她做过的事耿耿于怀啊……

看来还得徐徐图之。

“小九,”她朝少年俯过身去,见他面色一凝,忙又改口道:“摇光,你总怪我坏了你的事,其实吧,这事你不能这样看,要不是正巧遇上我,你就孤身一人跟着那些猎狐人去了他们老巢了,那可是龙潭虎xue、刀山火海,听说里头折磨狐族的手段层出不穷,极之阴恶歹毒。虽说他们只猎女狐,但你这个……呃,长得比狐女姐姐们都漂亮,说不定还正中那些人下怀……你想啊,万一你娘失踪真跟他们有关,她是银狐尚且无法自保,何况是你?“

蔺摇光只听得食不下咽,慢慢放下竹筷,面庞也渐渐有些发青。

“再说你没个人照应,独木难支,”陶桃眉头都皱到了一块儿,“别说你母亲的下落探查不到,连你自己这条小命可能都会搭进去!这件事你原本就做得不妥,太欠考量了。”

蔺摇光默不作声,良久回过味儿来,擡眸道:“说来说去,所以还是你救了我?”

“正是!对了,你不是说正巧又遇上你那个每月一次的那什么……多危险啊,只要一个不慎,你就万劫不复了!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样?”

少年这回没再反驳,只低下头,把面前吃净的碗碟收了。

一餐饭直吃到夕阳西下,剩下的糕点干果,陶桃用油纸包包好了放在桌面上,捞起空荡荡的包袱,看了看天边镶着金红色光圈的云朵。

“你……”蔺摇光踌躇又踌躇,最后还是低声道:“西边那间屋子,原是我爹住过的,你若是没地方去……”

陶桃把包袱背到背上,“不用了,饭吃完了,天色也不早了,我该走啦!”

她走到竹篱边,咯吱一声推开竹门,又转回头说了一声:“明天见。”

“明天?”蔺摇光正伸手将油纸包下装了生发丸的小瓷瓶扒拉出来,闻言赶紧缩回手,“……明天你还来啊?”

“当然要来,明天给你做好吃的。”陶桃嘿嘿一笑,不等他回答,一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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