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西行（2 / 2）

沈无言严肃的表情像是在审问犯人，让无盐灵羽如坐针毡，老老实实地把那天看见的、听见的说给他听。

女侍被带进密室后就会被神使绑在木桩上放血，每日还给她们喂食丹药续命，而黑袍男来一回便要杀一人。那日她被惨叫声唤醒，迷迷糊糊间看见一个黑袍男人命人将血淋淋的女侍丢进丹炉，一把火烧成了灰。

昏睡之际她听见男人异常激动地喊道，“这次一定能成功！青鸾，你等我回去！”

难怪她不愿叫红鸾，那个叫青鸾的可是要她的命啊！寓意再好也是个晦气的名字。

菜肴陆陆续续端上桌，林子安也提着两包药回来了，他掏出几枚铜钱一并交给小二，让他拿去煎成汤送过来。

沈无言托药酒在全书搜索了数遍都没找着青鸾的信息，便转头问林子安道，“林师弟，你可知青鸾是谁？”

林子安喝着茶，茫然地扫了眼无盐灵羽，又看向他问：“青鸾是谁？”

“我是在问你，不是让你当复读机……”

林子安思考了下，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无盐灵羽则在旁边一个劲地问他们“复读机”是什么。

“复读机就是你这样的。”沈无言往她碗里夹了一堆菜，用来堵她的嘴，“肚子叫得比说话声还大，好好吃饭，我们有要事相商。”

“哦。”

“你还记得在温泉密室发现的那两张纸上写的内容吗？”沈无言问。

“记得，他们做那一切皆是为了青春驻颜与长生不老。”

“长生？！”一直竖着耳朵听的无盐灵羽惊呼道，见两人投来略显不爽的目光后立马低头干饭，装作啥事没有。

沈无言随即展开一个结界，常人看不见也摸不着，无盐灵羽只觉得忽然安静下来，擡头竟发现眼前二人张口说着话，却没发出半点声音，实在是神奇至极。

“师兄猜测，司徒麓炼制不老丹是为了让青鸾获得永生？”

“没错，这就说得通为何要美容养颜了，所以龙宫的存在只是为了一个女人。我们现在首先要弄明白青鸾是谁，堂堂灵药阁阁主竟为她做出那等伤天害理之事。”

“有没有一种可能，青鸾就是阿鸢？这么一来，小巴成为龙宫的龙神也说得通了。”

林子安说的不无道理，而且光看汉字，二者都是鸟，再者佝偻婆也没说过阿鸢就是本名，或许是青鸾的小名也说不准。

但毕竟只是猜测，真相如何还是得找到本人才能有定论。其实还有一个更便捷的方法，那就是跟落秋庭求证，百花堂是否有名为青鸾的长老。

沈无言感叹道，“若是落师妹在就好了，一问便知。”

“反正师兄铁了心要去灵药阁，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嗯，事不宜迟，赶快吃完上路。”

……

凛冬腊月，风寒刺骨。

幽幽深山飘白雪，涓涓细流浮薄冰。

苍月涧异常安静，除了风吹树叶和溪石碰撞的声音外再难听见别的声响。它不许外人过分深入，就像秋红谷那般将寻常百姓拦在山谷外，这点和原作很是不同。

沈无言和林子安是躲着灵药阁巡守弟子进的苍月涧，好在地方大人稀少，潜入还算容易。

来之前沈无言将《杼云剑法》送给无盐灵羽，当作是饯别礼，还给她写了推荐信，让她前往无极宫一试。其实她有无天分还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要把她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替他们好好守着秘密。

无盐灵羽走后，御剑也轻松不少，和林子安硬逼他喝的药没有半点关系！

此处一片祥和，路上遇见几个小弟子也都是一副闲散模样，看来陈皓在天剑门遇害的消息还未传到这儿来。沈无言和林子安根本不需要如何隐匿声息，只需往暗处一站就行。

两人躲在一棵树上，林子安不知从哪掏出两块黑布，递给沈无言一块，在他的疑惑中往自己脸上戴，“师兄猜对了，他们还没回来，不过还是做一番遮掩的好，免得被认出来。”

“你不会想跟他们正面刚吧？”沈无言见林子安握着剑蠢蠢欲动，一副“今天就要把灵药阁夷平”的气势，连忙制止他说：“大可不必！你忘了师兄能掐会算了吗？我们……”

林子安一听“能掐会算”四个字，脸色立变，一手捂住沈无言的嘴说：“莫要再提卜卦，既然窥探天机会造天道反噬，那就别为这种小事折损寿命了。”

林子安哀怜的恳求让沈无言再次心生愧疚，那夜他就后悔为了自己方便而撒下这个谎，没想到转眼就忘了林子安当时有多沮丧。

林子安曾对他说，让他活得比自己久，话语是那样的真诚，他没有让关心自己的人伤心的道理，还安慰林子安说日后再也不卜卦了。

结果呢？

胡说八道的人没当回事，真心待他的人却当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