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执念消散，本就是一人（1 / 2）

在极致的神魂交融中，意识的边界彻底消融，最深层的灵魂烙印如潮水般浮现。

“小师妹……”一声饱含宠溺与渴望的呼唤，带着叶凡独有的不羁与炽热，自然而然地流淌而出。

那刻入骨髓的亲昵，让沈墨璃的神魂为之悸动，她下意识地更紧地拥住他，仿佛要嵌入他的骨血，回应那份源自最初的心动。

然而，就在情潮翻涌至顶峰时，身上的男人气息陡然一变，变得更为沉稳、内敛，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般的不安。

“沈墨璃……”

他唤道，声音低沉而郑重，如同在神前立下最古老的誓言。

这是江澜。

是那位即便在情动深处，即便卸下金仙克制，依旧清醒的江澜。

这一个称呼，像一道冰冷的电光，瞬间劈开了沈墨璃被情欲笼罩的迷障。

「是江澜……还好他还在……可是......」

这个认知让她身体有片刻的僵硬，一股混杂着慌乱与酸楚的情绪猛地攫住了她的心脏

她甚至下意识地想偏开头，中断这过于亲密无间的接触。

仿佛同时拥抱两个人的错觉，让她被一种近乎背叛叶凡的负罪感淹没。

就在她心神动摇，动作微滞的瞬间，他没有丝毫强迫，而是停了下来，深深地望进她的眼底。

那双奇异的眼眸，此刻清澈见底，左眼的紫雷与右眼的黑旋都沉淀下来，清晰地映照出她所有的无措与挣扎。

“对不起……”江澜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早已预料并准备承受一切的平静，而这平静，却让沈墨璃的心狠狠揪成一团。

“江澜……我……我不知道……”她语无伦次，心中的负罪感更甚。

“嗯，沈墨璃，我发过誓，定会如你所愿。”他的话语里，是即将退让的决绝。

巨大的、属于他的悲伤，如同实质般涌入沈墨璃的神魂，他身上那属于江澜的沉稳气息开始缓缓抽离。

“不……”沈墨璃眼角的泪水无声滑落，她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挽留，“不要走……可以吗？若是此情有罪，让我来承担便是！”

江澜彻底愣住了，他怔怔地望着沈墨璃，仿佛不敢置信，他在等待她最终的、清晰的裁决。

与此同时，一股独属于江澜的、被封存已久的记忆洪流，顺着他们交融的神魂，毫无保留地冲入了沈墨璃的识海。

意气风发、心怀悲悯、耀眼夺目的他；

跌入泥潭、神格受辱、信仰崩殂的他；

力量尽失、神魂虚弱到极点，在濒临消散之际，依附于一只濒死玄猫，最终成为她怀中“小黑”的他……

记忆的画面飞速流转：

她看见自己将“小黑”从雨中捡回，悉心照料，对他倾诉所有心事。

她看见无数个深夜，黑猫在她熟睡后，化作清隽的人影，无比小心地依偎在她身侧，只能用目光贪婪又克制地描摹她的轮廓，那眼神深处的情感，与叶凡的重合了。

她看见林木出现的那晚，他如何失控；

看见他之后对清瑶的一切偏执，皆源于不惜一切想要“复活”她的疯狂；

看见他认出她后的无尽后悔、痛苦与隐忍；

看见在她肉身崩塌时，他与叶凡一样，不计后果地为她重塑混沌之体……

而如今，仅仅因为她的些许排斥，他便选择了放弃本源主体的位置，准备彻底消散于世间。

“江澜……”

沈墨璃无意识地呢喃，心口像是被无数细密的针反复刺入，酸涩的疼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之前的犹豫，源于害怕“背叛”了那份与叶凡轰轰烈烈的爱，潜意识里将江澜的情感视为“后来”的、甚至是不该存在的。

此刻她才明白，这从来就不是两份需要抉择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