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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6章 降表整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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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虎常躲在归命堂的暗格里,透过木缝观察观瞻者的反应。看到李嵩发抖,他记在心里 —— 这人可用,但需敲打;听到王应麟的感慨,他对周显道:“让这人去江南劝降,比骑兵管用。”

有次帖木儿建议:“把临安的空白处用墨笔圈起来,逼他们早点降。” 萧虎摇头:“留白才更让人不安,就像悬在头顶的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 他让人给周文彬送了匹蜀锦:“画好留白处的山水,越清丽越好。” 美与危的对比,更能撕裂人的心理防线。

暗格里的檀香燃尽时,萧虎望着墙上的降表,忽然想起史宅之的信:“江南百姓,心向宋室。” 他冷笑 —— 心向谁,从来不由百姓自己定,只看谁能让他们信 “天命已改”。

原辽宗室耶律楚材(虚构同名)也来看降表,他在辽天祚帝的降书前驻足良久,那上面的契丹文他还认得几个。“当年辽亡时,我祖父说‘女真不过百年运’,果然应验。” 他对孟珙道,“南宋比金更弱,萧将军的耐心,比当年的成吉思汗更足。”

孟珙问:“大人觉得,这表能镇住江南吗?” 耶律楚材指着金哀宗降书上的血痕:“镇不住刀枪,却能镇住人心。你看这血,是金主自割的,他知道不降也是死。” 这话让孟珙打了个寒噤 —— 他献城时,可没流这么多血。

离开时,耶律楚材在归命堂门口放了块辽代的玉印,印文是 “天命惟新”。萧虎得知后,让人将玉印嵌在匾额旁 —— 用辽的印,证宋的亡,历史的轮回感被推到极致。

萧虎下令,每批新兵入营,必先到归命堂观瞻。蒙古兵看到辽金降表,会想起祖辈的功业;汉人兵看到南宋降书,会默默计算家乡是否已泛红。

有个淮南来的小兵,在扬州降书前哭了 —— 他的父亲是扬州守兵,城破时战死。孟珙上前:“你父亲是忠勇,但若早降,可活。” 小兵瞪他:“你是叛徒!” 帖木儿拔剑要杀,萧虎拦住:“让他哭,哭完了就知道,抵抗的代价是什么。”

三日后,那小兵在训练时格外卖力。周显问他为何,他说:“我娘还在淮南,我要让她住上朱色的城。” 恐惧变成了动力,这正是萧虎要的 —— 让士兵们觉得,进攻江南不是掠夺,是 “让家乡变红” 的 “正义之举”。

李默的细作将归命堂的情形写成密信,藏在茶叶罐里送往临安。信中详述 “降表按列,朱图日扩”,最后加了句:“阁中一表,临安官员已无心守城。”

史宅之看到信时,正在给理宗拟《罪己诏》。他把密信揉成一团,扔进炭盆:“妖言惑众!” 可夜里独处时,却忍不住想起年轻时在太学见过的《金史》,里面记着金灭辽、元灭金的往事,与今日何其相似。

理宗得知后,命人在临安城头也挂起 “宋室中兴图”,用金粉画州府,却没人相信 —— 虎豹阁的朱图是用血与降书堆出来的,临安的金图不过是笔墨游戏。

周文彬在地图上添了最后一笔 —— 泰州也变红了。归命堂里的降表已挂满三面墙,辽金旧表旁,南宋的降书越来越多,像一群赶趟儿的归雁。

萧虎在阁内设宴,席间让孟珙读黄州降书,让李嵩读扬州降书,最后自己拿起空白的临安位置图:“这处留白,要用宋帝的亲笔来填。” 众人皆呼 “万岁”,只有王应麟低头饮酒,杯底映出 “天命流转” 四个字,像一张网。

周文彬收拾画笔时,发现绢布的边缘已被朱砂染透,连留白处都泛着淡淡的红。他忽然明白,萧虎要的不是一张图,是让江南人相信 —— 朱红蔓延之处,再无回头路。

虎豹阁的阴影里,降表在桐油中慢慢硬化,像一块块凝固的历史,压得所有南人喘不过气。而萧虎要的,正是这无声的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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