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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8章 钦天监改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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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的沈炎,明知《破邪论》是史绳祖所写,却故意上奏理宗:“此乃民心所向,可见北人不得天意。” 理宗让人将小册子藏在龙椅下,每日翻看 —— 他宁愿信妖术之说,也不愿面对江南的颓势。

扬州的赵九把《破邪论》抄在竹纸上,带回大都。李默看后,在浑天仪的 “扬州” 刻度上扎了个深孔:“史绳祖想借民心闹事,得给他找点事做。” 他让人散布流言,说 “史绳祖与钦天监暗通款曲,用《破邪论》骗南宋的俸禄”—— 这招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果然让沈炎猜忌史绳祖,断了他的财路。

李默的案头摆着三份密报:蒙古贵族骂他 “汉狗弄权”,江南人骂他 “北奸”,周显的人在查他的旧部。他让人给帖木儿送去一幅星图,上面用蒙古文标着 “天狼星犯紫微垣”(暗示 “汉臣将乱政”),又给卢景裕送去江南舆情册:“燕云士族若想自保,需联名保奏‘汉蒙赋税平等’。”

深夜,他在密室里用小刀刮去浑天仪上 “帖木儿封地” 的刻度 —— 那里原本扎了个深孔(因帖木儿抱怨封地少),现在他想让这事 “不了了之”。刮痕处露出新的铜色,像道未愈的伤口。“谁都不能信,” 他对自己道,“只能信萧将军需要我。”

有日郭守敬来访,见他对着沙盘发呆,笑道:“李大人观的不是星,是人。” 李默没否认:“星有定数,人无定数 —— 这才是最难算的。”

萧虎将李默的密报分为 “可用”“可防”“可挑” 三类。“可用” 的如 “江南人盼减税”,便下令 “江南秋税减一成”;“可防” 的如 “蒙古兵在涿州劫掠”,让帖木儿亲手斩了为首的百户;“可挑” 的如 “和林诸王想染指江南漕粮”,便故意让密报泄露给周显,借汉臣的口反对。

忽必烈派人来查 “钦天监是否越权”,萧虎指着《罪己诏》(因 “荧惑守心” 而发):“李默劝臣自省,是忠君之举。” 又让人把蒙古舆情册呈给使者:“他连宗室的闲话都记,可见无偏私。” 使者回去后,忽必烈只批了 “知道了”—— 他需要萧虎制衡江南,便默许了钦天监的出格。

萧虎偶尔会独自去钦天监,李默便让他转动浑天仪。当铜针扎在 “临安” 时,萧虎道:“这里的人还想着‘赵氏复位’,得让他们看到,新历比旧历准,新朝比旧朝稳。” 李默明白,所谓 “观星”,终究是为了 “定心”。

每夜三更,观星台的灯必亮 —— 李默带着三名心腹整理当日密报。江南的册页堆在左(竹纸泛黄),北方的堆在右(麻纸粗糙),中间是 “需即刻呈送” 的急报(用红绸包裹)。有日收到临安的急报:“理宗病笃,沈炎欲立度宗(理宗侄子)。” 李默让人用飞鸽传书(比驿站快三日)送萧虎,附言:“可派人送‘贺礼’,探新君态度。”

整理时,发现扬州的赵九与漠北的巴特尔记录了同一件事:“正月十五有‘天狗食月’(月食),南北都说是‘改朝换代之兆’。” 李默让人写两份解读:给蒙古贵族的写 “天狗食月,是腾格里警示汉人不得妄动”;给江南的写 “天狗食月,是宋室气数将尽”。 同一天象,两种说法,这便是舆情操控的精髓。

有个心腹问:“大人就不怕哪天露馅?” 李默望着窗外的星空:“星象永远说不清,只要人们信,就不会露馅。”

周显在朝堂上提议:“钦天监仍用‘白虎堂’旧名,以示传承。” 李默反驳:“白虎主杀伐,钦天主教化,新朝当以教化安天下。” 萧虎拍板:“堂名不改,但在院中种棵槐树(象征‘教化’),树下立块碑,刻‘观星以察民,察民以安邦’。”

碑立起那日,李默在碑后刻了行小字:“白虎虽隐,爪牙仍在。” 他知道,不管叫什么名字,这里都是萧虎的 “爪牙”—— 用星象的外衣,藏着监控天下的利齿。

观星台的浑天仪又开始转动,铜针在沙盘上扎出密密麻麻的小孔,像无数只眼睛,盯着南北大地。李默看着这些孔,忽然觉得它们像极了人心 —— 千疮百孔,却又藏着无数秘密。而他要做的,就是从这些秘密里,捞出萧虎最想要的那部分,用星象的名义,呈上去。

钦天监的钟声敲响,惊飞了檐下的鸽子(带着密报飞往各地)。李默抬头望了望天,今日的星象平平无奇,但他知道,越是平静的星空下,暗流往往越汹涌 —— 这正是他存在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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