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6章 阿里拒见(1 / 2)
1016 章:阿里拒见(至元四十六年夏阿里不哥拒见李衡怒斥汉官置喙牧马事)(至元四十六年夏五月十七?阿里不哥主帐外帐 \/ 北滩牧场马群藏匿地 \/ 妥协派长老帐 \/ 李衡团队驻营)
至元四十六年夏五月十七,天刚蒙蒙亮,阿里不哥部主帐周围的毡房已泛起炊烟,却比往日多了几分肃杀 —— 李衡率二十人核心团队入营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营地,激进派与妥协派的角力在主帐内暗流涌动,为阿里不哥最终的 “拒见” 埋下伏笔。主帐内,阿里不哥身着玄色织金皮袍,腰束嵌铜狼首腰带,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弯刀柄,帐下那颜与长老分列两侧,气氛凝重如结霜的草原晨雾。
阿古拉(激进骑士统领)率先打破沉默,双手按在马鞭上,声音带着刻意拔高的激昂:“领主!李衡此来,明着是量牧,实则是要算清咱们的马群,削咱们的势!昨日他在隘口就敢亮虎卫调援符,今日入营,指不定要提什么过分要求!绝不能见他,更不能让他碰咱们的马群!” 他身后的三名年轻那颜立刻附和,其中一人高声道:“咱们阿里不哥部是成吉思汗的嫡系,岂能让汉官指手画脚?不见!就是不见!” 阿古拉见领主未表态,又补了句:“要是见了他,部民会觉得咱们怕了元廷,往后谁还听您的?”
帖木儿长老(妥协派核心)缓缓走出队列,他身着素色皮袍,须发已白,却仍腰杆挺直,语气沉稳:“领主,李衡带了五千石青稞补贴,还有三百石牧草种子,部民们都在盼着。不见他,补贴发不下去,马群也没法量,冬天马要是饿死,部民会怨咱们,不会怨元廷。”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帐下:“察合台部见了李衡,交了马,领了补贴,草场也没枯,咱们何必硬扛?不如见他一面,谈清楚交马的数量和补贴的标准,既保咱们的马,又给部民实惠。”
帐下中层那颜多是 “墙头草”,见激进派声势盛,便小声附和 “不见”;听帖木儿提及 “补贴”,又有人面露犹豫。那颜巴图(非隘口统领)道:“领主,要不先派个人去探探李衡的口风?看看他到底要什么,再决定见不见?” 这话正中阿里不哥下怀 —— 他既不想落 “拒见中央官员” 的罪名,又不愿轻易让步,便顺水推舟道:“就按巴图说的,让帖木儿的侄子去见李衡,问他入营的真实目的,还有交马的底线。”
趁帐内议事,阿古拉暗中派亲信骑士赴 “北滩牧场深处”,指挥牧民将 “超限的八千匹马” 赶入 “隐蔽山谷”—— 山谷两侧是陡峭崖壁,仅一条窄道可通,入口用枯木伪装,还派十名骑士驻守,严防李衡团队靠近。亲信回报:“马群已藏好,山谷里有足够的牧草,能撑十日,就算李衡要量,也找不到。” 阿古拉冷笑:“找不到马群,他量什么?量牧就是空谈!”
帐内议事暂停时,阿里不哥独自走到帐帘旁,望着远处的马群,心中打着算盘 —— 他深知马群是自己的 “底气”:两万三千匹马里,有八千匹是超限的,若按元廷标准交出去,不仅部落财富缩水,能动员的骑士也会减少一半。更重要的是,一旦让李衡量清草场,往后元廷就能按 “载畜量” 定贡赋,自己再难像从前那样 “自由牧马、隐匿实力”。“汉官的尺子,量的不是草场,是我的权力。” 他低声自语,眼神渐渐冷硬,拒见的念头愈发坚定。
李衡团队驻营在主帐东侧半里处,是阿里不哥特意指定的 “外来官驿区”—— 毡房虽简陋,却能俯瞰主帐动静。五月十七辰时,李衡未急于求见,而是率团队做 “实务筹备”:整理量牧方案、核验马群数据、联络附属部落,每一步都稳扎
李衡与文书队主吏王墨一起,将《阿里不哥部量牧实施方案》逐页核对 —— 方案中详细标注 “每块草场的位置、预估载畜量、交马批次”,甚至细化到 “幼马如何界定、病马是否计入超限”。王墨指着 “北滩牧场” 那页道:“按细作情报,这里藏了最多马,方案里咱们标注‘优先丈量’,要是阿里不哥同意,就能先找到马群。” 李衡点头,用朱笔在 “北滩牧场” 旁画了个圈:“把这里的地形再补详细点,标注出可能的隐蔽山谷,防止他们藏马。”
李衡让物资官张顺将 “五千石青稞补贴” 从马车上卸下,按 “五十石一堆” 整齐码放在驻营外,每堆都插着 “阿里不哥部补贴青稞” 的木牌,蒙汉双语书写。路过的牧民忍不住驻足观望,老牧民速不台小声问张顺:“这青稞真能给咱们?” 张顺笑着答:“只要配合量牧,每户都有,李大人说了,先交马的还能多领五斗。” 李衡此举,既是 “亮实惠” 给部民看,也是 “施压” 给阿里不哥 —— 让他知道,拒见只会让部民更盼着量牧。
文书队从 “元廷军牧司档案”“细作情报”“附属部落传言” 中整理出三份 “阿里不哥部马群数据”,交叉比对后发现:军牧司记载 “至元四十五年底一万八千匹”,细作报 “当前两万三千匹”,附属部落传言 “超两万匹”。李衡让王墨将数据整理成《马群数据对比表》,道:“阿里不哥肯定会说马群没这么多,咱们拿这份表跟他对质,他就没法抵赖。” 他还特意让通事帖木格将表格翻译成蒙古文,便于后续展示给部落吏员看。
李衡派通事帖木格赴 “兀良哈附属部落”,拜见长老兀良哈 —— 帖木格带去 “两匹蓝布、十块砖茶”(元廷互市常用物资),道:“李大人说,要是兀良哈部愿意配合量牧,不仅能优先领青稞补贴,还能申请两百斤牧草种子,改良你们的草场。” 兀良哈长老犹豫道:“阿里不哥领主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报复咱们?” 帖木格答:“李大人的虎卫就在边界,要是他敢报复,虎卫会护着你们;而且只要你们配合,元廷会让你们直接归属行省管理,不用再听阿里不哥的。” 长老心动,承诺 “会劝说部民支持量牧”。
李衡与虎卫统领张强约定 “应急方案”—— 若阿里不哥拒见且激进派闹事,护卫需 “先护物资、再保人员”:外层护卫守住驻营入口,防止骑士冲击;中层护卫保护文书队与量天尺;内层护卫贴身保护李衡。张强道:“咱们的信号弹已备好,红弹求援,绿弹安全,虎卫在三十里外随时待命,只要大人发信号,半个时辰就能到。” 李衡道:“不到万不得已,不用求援,咱们先以实务说服,实在不行,再用威慑。”
五月十七巳时,李衡整理好衣冠 —— 身着元代中央实务官的 “素色锦袍”(非武将服饰,显文职身份),腰束铜带,手持实务函与便宜行事令牌,率通事帖木格、知印李忠赴主帐求见。主帐外,两名骑士持矛而立,毡帘紧闭,空气中弥漫着 “拒人千里” 的冷意,一场 “等候与试探” 的博弈正式开始。
李衡走到主帐外三步处,停下脚步,让帖木格上前通报:“大元实务官李衡,持元廷实务函,求见阿里不哥领主,商议量牧与补贴事宜。” 骑士面无表情,未动半步,只冷冷道:“领主在议事,不见客。” 帖木格追问:“何时能议完?我们可以等。” 骑士不耐烦挥手:“不知道!领主没说,你们先回去!” 李衡未动怒,反而对骑士道:“我们就在外帐等候,等领主议完,劳烦再通报。” 说罢,便带着帖木格、李忠走进主帐旁的 “外帐”—— 那是部落接待外来者的临时帐房,陈设简陋,只有几张羊毛毯和矮桌。
外帐内,李衡坐下后,并未焦躁,而是仔细观察帐内细节 —— 帐壁上挂着 “阿里不哥部的狼图腾皮画”,桌上放着 “半壶奶酒、几块奶豆腐”,地面的羊毛毯有明显的磨损痕迹,显然是常用的帐房。他还注意到,每隔一刻钟,就有一名骑士从主帐出来,绕着外帐走一圈,眼神警惕地往里看。李衡对帖木格道:“阿里不哥不是在议事,是在故意晾着咱们,想让咱们先急,他好占主动。” 帖木格点头:“之前察合台部的人说,阿里不哥常用这招对付外来使者。”
一名负责外帐值守的老骑士(观望派)趁换班时,悄悄走进外帐,给李衡递了一碗热奶茶,低声道:“大人,领主不见您,是阿古拉在里面煽风,说您要抢马;而且…… 领主把八千匹马藏到北滩的隐蔽山谷了,您要是提马群,他肯定会发怒。” 李衡接过奶茶,道:“多谢你提醒,我知道了。” 老骑士又道:“帖木儿长老在里面劝,但阿古拉的人多,您再等等,等长老说服领主,或许会有转机。” 说罢,便匆匆离开,生怕被激进派发现。
巳时过半,李衡让帖木格再次通报 —— 这次,骑士进去通报后,过了半盏茶时间,才出来一名那颜(阿古拉的亲信),面色不善地对李衡道:“领主说了,你们汉官拿着尺子来草原,就是要管咱们的牧马事,简直是多管闲事!他没空见你们,你们要是识相,就赶紧走,别在这儿碍事!” 帖木格翻译时,特意放缓语气,却仍难掩那颜的敌意。李衡反问:“领主这话,是不愿谈量牧,还是不愿给部民发补贴?察合台部的部民已经领了补贴,马也交了,日子比以前好,阿里不哥领主难道不想让自己的部民过好日子?” 那颜语塞,狠狠瞪了李衡一眼,转身进了主帐。
等候期间,李衡并未闲着,而是让李忠 “整理量天尺与马群数据表格”,准备 “一旦见成,就能立刻展开实务”;同时派帖木格 “回驻营,让王墨把补贴清单送过来”,道:“就算阿里不哥不见,咱们也要把补贴清单给部民看,让他们知道,咱们是来帮他们的,不是来跟阿里不哥作对的。” 外帐外,阳光渐渐移到正午,远处传来马群的嘶鸣,李衡望着主帐的毡帘,心中清楚:阿里不哥的拒见,只是暂时的,只要部民盼着补贴,他迟早要见。
五月十七午时,阿里不哥终于忍不住,在主帐内高声怒斥,声音穿透毡帘,传到外帐 ——“汉地虎竟要剪狼鬃!吾牧马多少,岂容汉官置喙!” 这声怒斥,看似是对李衡的不满,实则是阿里不哥 “权力与利益双重焦虑” 的爆发:他既怕量牧削弱自己的宗王权力,又怕超限马群被收编损失核心利益,更怕汉官主导的中央集权,瓦解他在部落的统治根基。
阿里不哥部的马群,是他 “财富与军事力量” 的核心 —— 两万三千匹马里,有八千匹是超限的,这些马不仅能为部落提供肉食、奶食,还能组建 “八千骑士” 的武装,是他在西草原与其他宗王抗衡的资本。若按元廷标准交编八千匹,他的武装力量会直接缩水近一半,财富损失更是难以估量。细作传回的 “主帐对话” 显示,阿里不哥曾对阿古拉道:“交了马,咱们就成了软柿子,合丹、脱脱都会看不起咱们,甚至会来抢咱们的草场!” 这种 “利益恐慌”,是他怒斥的根本原因。
元代宗王在部落内享有 “高度自治权”—— 可自主决定牧马范围、收取部民赋税、组建武装,元廷此前虽有 “核验马群” 的要求,却多是形式主义。而李衡推行的 “量牧限地”,是 “实质性管控”:按中央标准定载畜量、按官方流程收编超限马、按统一规范登记马群,这意味着阿里不哥的 “自治权” 将被大幅削弱,甚至要受元廷 “量牧巡检司” 的监督。他对帖木儿长老道:“量牧不是量草场,是量我的权力!往后我要养多少马,还要看汉官的脸色,这宗王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权力被削弱的焦虑,让他对汉官充满敌意。
阿里不哥自小便受 “草原传统教育”,认为 “草原的事该由草原人管”,汉官是 “外来者”,不懂草原的牧马习俗、部落规矩。他曾对那颜们道:“汉官用汉地的尺子量草原的草场,用汉地的规矩管草原的马,简直是笑话!他们知道冬天的草场要留多少草给马吃吗?知道咱们的马群要怎么转场吗?” 这种 “文化抵触” 让他觉得,李衡的量牧是 “汉地对草原的干预”,是 “不尊重草原传统”,因此才怒斥 “汉地虎剪狼鬃”,将自己比作 “草原狼”,将李衡比作 “外来的汉地虎”。
阿里不哥深知,自己的统治根基是 “部民的信任”—— 此前他靠 “保护部落草场、抵抗外来侵扰” 赢得民心,可如今,李衡带着 “青稞补贴、牧草种子” 而来,承诺 “让马冬天有草吃、让部民有粮吃”,直接冲击了他的 “民心基础”。主帐外,已有部民在议论 “察合台部领了补贴”,甚至有人问 “咱们什么时候能领”,这种 “民心流失” 的迹象,让阿里不哥既恐慌又愤怒。他怒斥李衡,也是想向部民传递 “我才是你们的领主,汉官不可信” 的信号,挽回民心。
阿里不哥曾在 “忽必烈与阿里不哥之争” 中败北,虽最终臣服,却始终对元廷的 “中央集权” 心存抗拒 —— 他认为元廷推行的 “量牧、设行省、定赋税”,都是 “削弱宗藩、加强中央” 的手段,最终目的是 “将草原完全纳入汉地统治”。他对亲信那颜道:“忽必烈先是派官管岭北,再派李衡来量牧,下一步就是要收咱们的部落,把草原变成汉地的州县!” 这种 “抗拒本能” 让他将李衡视为 “中央集权的工具”,怒斥便是他 “消极抵抗” 的表现。
阿里不哥的怒斥,被激进派视为 “机会”—— 阿古拉等人立刻在营内 “煽风点火”,将 “拒见” 升级为 “对抗”,散布 “李衡要夺马毁草场” 的谣言,鼓动骑士闹事,甚至计划 “藏匿更多马群、阻断补贴发放”,试图将局势引向 “武装冲突”,彻底断绝阿里不哥与元廷妥协的可能,以保住自己的权力与利益。
阿古拉派亲信骑士在营地各毡房区散布谣言,版本各异却都指向 “李衡的威胁”—— 有的说 “李衡带了虎卫,只要阿里不哥不见,就会派兵抢马”;有的说 “量牧后,阿里不哥部的草场要分给察合台部”;还有的说 “补贴青稞是毒粮,吃了会让人生病”。谣言传到北滩牧场,老牧民速不台的儿子差点 “放火烧了补贴青稞堆”,幸好被速不台拦住。阿古拉还让萨满在营内 “跳神”,称 “汉官入境,草原将有血光之灾”,进一步加剧部民的恐慌。
阿古拉召集三十名激进骑士,在自己的帐内策划 “闹事方案”—— 计划在 “李衡回驻营的路上” 拦截,假装 “索要补贴”,实则 “抢夺实务函与令牌”,再 “嫁祸给附属部落”,让阿里不哥以为 “李衡与附属部落勾结”,彻底断了妥协的念头。骑士那木罕(阿古拉亲信)道:“只要咱们抢了他的令牌,他就成了没权的汉官,阿里不哥领主肯定会更恨他,再也不会见他!” 阿古拉点头:“就这么办,等他从主帐外回来,咱们就动手。”
为防止李衡找到超限马群,阿古拉派五十名骑士、两百名牧民,将 “北滩山谷的八千匹马” 再转移至 “更远的西坡秘境”—— 那里是阿里不哥部的 “禁地”,只有主帐亲信知道路线,山谷内有天然泉眼和大片牧草,能藏马一个月。转移时,牧民们需 “用黑布蒙住马眼”,防止马嘶鸣暴露位置,还需 “夜间行动”,避开李衡团队的视线。阿古拉对负责转移的骑士道:“就算李衡挖地三尺,也找不到这里,量牧就是空谈!”
阿古拉见帖木儿长老仍在劝阿里不哥 “见李衡”,便派人 “警告” 帖木儿:“再敢替汉官说话,就把你‘私通元廷’的事告诉部民,让你成为部落的叛徒!” 他还派人 “监视妥协派长老的帐房”,不准他们与李衡接触。帖木儿的侄子想给李衡送 “马群转移的消息”,刚出帐就被激进骑士拦住,不仅 “搜走字条”,还被 “打了一顿”。妥协派长老们害怕报复,不敢再进言,主帐内彻底成了激进派的天下。
阿古拉趁阿里不哥怒斥后情绪未平,进言:“领主,李衡在主帐外不走,就是想耗到您妥协,咱们不能让他得逞!不如派骑士把他‘请’出营地,再派人去边界告诉虎卫,就说李衡‘主动挑衅’,让他们别多管闲事。” 他还蛊惑:“只要把李衡赶走,元廷见咱们强硬,说不定会让步,少要咱们的马,甚至取消量牧!” 阿里不哥本就对李衡不满,被阿古拉一劝,竟有些动摇,对那颜道:“去看看李衡还在不在外帐,要是还在,就‘请’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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