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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8章 天竺访法(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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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渊大师上前,双手合十,用波斯语道:“贫僧慧渊,自大元而来,赴犍陀罗求佛法,这些都是抄经的工具与赠给寺院的礼物,绝非军用物资。这里有白沙瓦寺院住持的书信,还有给首领的礼物。” 说着,让陈谦递上两匹丝绸与一把铁制弯刀 —— 正是部落稀缺的物资。

首领接过书信与礼物,见书信上有熟悉的寺院印章,又看到弯刀的做工精良,脸色缓和:“白沙瓦的住持是我的朋友,既然是求法的僧人,便让你们过去。但山口近日有盗匪,我派五名族人护送你们到犍陀罗边界,不过你们需用一匹丝绸换我们的向导服务。”

慧渊大师应允,队伍在向导的带领下进入山口。山路狭窄,一侧是悬崖,一侧是深谷,向导指着一处弯道道:“此处常有盗匪埋伏,需快速通过,不可停留。” 郑勇立刻让护卫护在队伍两侧,抄经僧与物资居中,快马加鞭通过弯道,果然看到远处有几个身影闪过,却未敢靠近。

抵达犍陀罗边界时,白沙瓦寺院的僧人已在等候 —— 他们收到了部落传递的消息。住持法显大师握住慧渊的手:“多年未见中原僧人,此次你们来求经典,我们定当全力相助。只是北天竺的大乘经典多为梵文手写本,有些已残缺,需你们耐心抄写与补全。”

慧渊大师谢过:“能得原本已感激不尽,残缺之处我们可结合中原译本补录,力求完整。” 当晚,队伍在寺院安顿,慧渊与法显彻夜长谈,了解北天竺佛教的最新传承,确定了优先抄写《华严经》《楞严经》等核心经典的计划。

李道宗的中天竺队在霍尔木兹雇了波斯商船 “珍珠号”,船长穆罕默德熟悉天竺海路,承诺二十日内抵达孟买。船行至阿拉伯海时,遭遇了一场暴雨,海浪拍打着船身,船摇晃得厉害,几名抄经僧晕船呕吐,李道宗让随员取出薄荷草药,煮水给众人饮用,缓解不适。

暴雨过后,海面平静下来,却有三艘小船靠近 —— 是天竺海盗。海盗们手持长矛,大声呼喊:“交出财物,否则烧船!” 李道宗示意不要动武,让智圆取出一尊沉香木雕的观音像,站在船头展示:“我们是赴那烂陀寺求法的僧人,没有财物,只有佛宝,若你们伤害我们,便是对佛不敬。”

海盗首领看到观音像,愣了一下 —— 他母亲是佛教徒,家中也有类似的佛像。他挥手让手下放下武器:“既是求法的,便放行。但孟买的官员最近查得严,你们需说是波斯商人,否则可能被盘查延误。” 李道宗谢过,赠予海盗两匹丝绸,海盗则告知了孟买官员的喜好 —— 喜欢中原的茶叶。

抵达孟买后,李道宗按海盗的建议,以 “波斯商人” 的名义拜见当地官员,递上茶叶与青花瓷:“我们受波斯商人委托,送礼物给那烂陀寺的僧人,顺便做些贸易。” 官员见礼物合心意,又有波斯船长作保,便爽快地签发了通关文牒,还派了一名向导护送他们前往那烂陀寺。

从孟买至那烂陀寺的陆路多为平原,队伍行进顺利。沿途的天竺百姓看到他们携带的佛龛与经卷,纷纷让路,有些还送上水果与水 —— 天竺百姓对求法僧人向来敬重。李顺笑着对李道宗道:“看来‘求法’的名义比‘官方使者’更受待见,省去了不少麻烦。”

王崇的南天竺队行至阿曼沿岸时,被当地的阿拉伯部落拦下。部落首领听说他们要去南天竺,摇头道:“最近海上不太平,天竺的马德拉斯部落与我们有冲突,你们若从海路走,可能被袭击。若从陆路走,需经过我们的牧场,需缴纳‘过路费’—— 十匹丝绸或五十斤茶叶。”

王崇知道部落缺茶叶,便提议:“我们有一百斤茶叶,可赠予首领,但需你们派向导带我们走陆路,还要帮我们联络马德拉斯的友好部落,避免冲突。” 首领欣然应允 —— 茶叶在部落中是稀缺的饮品,比丝绸更珍贵。

向导阿里熟悉陆路路线,带队伍穿过阿曼的沙漠与山地,每日清晨出发,正午在阴凉处休息,避开最热的时段。王崇让随员给阿里与护卫分发防中暑的草药,阿里感激道:“中原人很细心,以前的商人都只关心自己,不管我们的死活。”

行至马德拉斯边界,阿里联络了自己的盟友 —— 泰米尔部落。部落首领拉贾见有阿里作保,又收到王崇赠送的铁制犁铧(泰米尔部落以农耕为主,急需犁铧),便亲自带领队伍前往南天竺的小乘寺院。拉贾介绍:“南天竺的寺院多属于上座部佛教,经典以巴利文为主,与梵文不同,你们的译官需多留意。”

王崇让赵毅与寺院的僧人交流,发现巴利文与梵文虽有差异,但核心词汇相通,赵毅凭借丰富的译经经验,很快便能协助抄写。寺院住持达摩大师道:“南天竺的小乘仪轨更注重日常修行,如每日的‘托钵乞食’‘坐禅观息’,你们可详细记录,这些对中原的寺院管理或许有借鉴。”

北天竺的慧渊队在白沙瓦寺院抄写经典已半月,静明、静慧每日从清晨抄至傍晚,手指磨出了茧子,却依旧一丝不苟。慧渊大师则与法显大师核对残缺的经文 ——《华严经》的 “十地品” 有三页缺失,慧渊结合中原的《华严经疏》,与法显共同补录,确保语义准确。

陈谦则记录北天竺的修行仪轨:“他们诵经时需敲‘铜钹’,每句经文敲一下,节奏缓慢,与中原的‘木鱼’节奏不同;坐禅时需结‘跏趺坐’,双手结‘定印’,眼睛半睁半闭,注视鼻尖,与中原的‘全闭’不同。” 慧渊大师让他画下铜钹的样式与结印的手势,纳入记录册。

中天竺的李道宗队在那烂陀寺重点学习仪轨:智圆观察寺院的 “受戒仪式”—— 新僧受戒需跪在佛前,由三位长老依次提问 “是否能持戒不杀生”“是否能持戒不偷盗” 等十戒,新僧逐一应答,然后长老为其剃度,授予袈裟。智圆详细记录仪式的流程、长老的问话内容与袈裟的样式,画成图谱。

李顺则协助抄写《瑜伽师地论》—— 这是中天竺的核心经典,梵文写本字迹清晰,却有许多专业术语,李顺与寺院僧人逐字核对,确保翻译准确。李道宗则与那烂陀寺的官员商议:“希望能派两名僧人随我们回大元,协助译经与传授仪轨,大元也会派僧人来天竺学习,形成交流机制。” 官员应允,选定了熟悉中原文化的僧人戒贤与智光。

南天竺的王崇队在泰米尔寺院收集小乘经典,空海记录 “托钵乞食” 的仪轨:“每日清晨,僧人排队出门乞食,百姓自愿施舍,僧人不可挑拣食物,乞食后返回寺院,共同用餐,剩余的食物赠予贫苦百姓。” 王崇让他记录下乞食的时间、路线与施舍的常见食物,这些细节对中原寺院的实务管理很有价值。

三个月后,三路队伍按约定在北天竺的白沙瓦汇合。慧渊大师的队伍带回抄录的大乘经典三十部、仪轨记录五册;李道宗的队伍带回那烂陀寺的核心经典二十部、仪轨图谱十幅,还有两位随行僧人;王崇的队伍带回小乘经典二十五部、实务修行记录三册,以及泰米尔部落的友好书信。

在白沙瓦寺院的议事厅内,三使整理成果:慧渊将经典按 “经、律、论” 分类,标注残缺与补录之处;李道宗将仪轨按 “受戒、诵经、坐禅” 分类,附上图谱与文字说明;王崇将实务记录按 “寺院管理、乞食、慈善” 分类,结合南天竺的案例,提出中原可借鉴的建议。

李道宗提议:“归程可走同一路线,从北天竺经波斯、河西走廊回中都,沿途可将部分经典抄本留给波斯寺院,增进交流。同时,让戒贤与智光沿途讲解仪轨,让随员提前熟悉,回中都后可快速传授。”

王崇补充:“需提前与沿途部落联络,以‘送天竺僧人归寺’为名,避免被视为携带大量典籍的‘财富队’,减少盗匪觊觎。物资方面,剩余的丝绸与茶叶可作为沿途的‘通关礼’,确保行程顺利。”

慧渊大师最后道:“此次天竺访法,不仅收集了经典与仪轨,更与北、中、南天竺的寺院建立了联系,还带回了两位僧人,为后续交流奠定了基础。回中都后,需联合翰林院与译经院,尽快整理与翻译经典,将仪轨融入中原寺院实务,不负中枢与萧将军的嘱托。”

三使达成共识,次日便率领队伍启程返回。白沙瓦寺院的僧人送行至山口,法显大师赠给慧渊一本《犍陀罗佛教传承史》:“此书记录了北天竺佛教的兴衰,可助你们理解经典的背景。愿中原与天竺的佛缘永续,共护佛法,共安民生。” 慧渊大师合十致谢,队伍缓缓向中都方向进发,驮着的不仅是沉甸甸的典籍,更是大元与天竺文化交流的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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