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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拾.塞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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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澜见参将眼风抓着雪出不放,好笑道:“它是野马,战甲披不惯的。且战甲沉重,不利于夜袭远奔。”

听得这一句,参将一愣,这位还计较着让这骑兵营远奔搞奇袭?有胆魄有想法!听出了这么个意思,参将也不再跟上官澜搭话,一心一意在前头领路,把人带上了高台,“统领,人带来了。”

林云渺嗯了一声,也不回头,只挥舞令旗观台下阵局。上官澜不介怀他有意冷淡,自来熟地站到他身旁一同观阵。林云渺斜眼觑他,他就大大方方转眸来笑得眉眼弯弯。

三五回下来,林云渺被笑得没脾气了,也不再计较身畔有人。半个时辰之后,林云渺搁下手中令旗,场中人马散阵列队。林云渺摆摆手示意解散。

部分士兵回马便走,公子盟旧部却还聚着,一双双眼睛巴着上官澜不放。

林云渺挑眉,侧目瞧上官澜,神色不怿。

上官澜歉疚一笑,道:“烦请林统领行个方便,容我找几个人。”

“上官先生自便。”林云渺拔步便走。

“林统领。”

林云渺驻足,拧着眉回头看上官澜。结果上官澜走到他跟前,掏出个巴掌大捆扎结实的油纸包递到他面前。林云渺犹疑一阵,方地伸手接来。

上官澜道:“松子糖,甜的。”

林云渺眉头一抽,他是爱吃糖,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这祖宗怎么还记得!

上官澜又道:“少吃些,不然牙疼。”

林云渺面沉如水,是,他早年因为爱吃糖,坏了牙,还被迫换了颗牙,林云渺舌尖抵住后槽里那颗后来嵌进去的牙,怒哼了一声,扭头走了。

林云渺走了,上官澜面上笑意一收,转脸曲眼仔细打量台下的人。公子盟机构复杂,各地设有分盟,除却分盟首领每年三次回京回报外,也少有分盟人员与他有来往。

何况盟中人手来源也并非只靠分发公子令,得了公子令进京,再下分到各个分盟的他还有印象,那些由分盟盟主招收进来的人手,只往京城送一份报备,他稍翻一翻也就罢了。

上官澜眼风转了一圈,认出了几个夺过公子令的。他拿手中马鞭一下一下敲打着面前的栏杆,指了认出来的六人。六人松了缰绳走到最前,跪得笔直,“盟主。”

上官澜轻飘飘落到了他们身前,眼风在场中扫了一圈儿,“你们,瞧热闹?”“闹”字话音未落,连人带马散得干干净净。

“苏停春带着十二鹰出去探消息了,是么?”上官澜负手在六人身前站定,马鞭正一下一下瞧着他裙甲,声细而脆。

场中剩下的六人,唰得出了满身冷汗。

一时四野无声,唯有冷肃雪风刮过。六人眼风来去几回,终于有人憋足了劲儿回了一声:“是!”

上官澜马鞭仍漫不经心地在裙甲上敲,又问:“苏停春胆子大,敢瞒。你们也打算瞒?”

“苏盟主疑心营内消息外漏,因而干脆隐瞒不报!他说,他说盟主能明白的!”实在架不住盟主这般磨得他们心肝儿直颤。何况事至于此,也无必要再瞒,几人干脆竹筒倒豆子交代了个干净。

“何况先生说,盟主势必要知晓他行踪,行踪泄露不利他行事,因而我等也不知。”

“十二鹰是心甘情愿同他出去的,并非胁迫。”

“他说盟主如今虽占得天时,但若不了解敌军动向,便不能做到知己知彼,未必能有胜机,因而要先去一探。”

“何况若对敌军动向丝毫不知,盟主领我等上阵就是在搏命!但如今盟主……”

上官澜马鞭隔空狠狠一劈,马鞭仅长三尺长,但带出劲力却在地上拖出半丈的鞭痕,擦着方才说话那人的肩膀落下。那人虽还跪得笔直,但眼风瞥着膝旁鞭痕,肩背已绷不住发颤,再不敢开口。

“散了吧。”

待上官澜走出去丈余,六人方起身,擦擦额头上都快冻成冰碴儿的冷汗。

才出了跑马场的围杆儿便有亲兵来迎,要带他去帐子里歇息。

他的帐子是扎在主帅营帐一侧的一个副账,小些,陈设也简单,一榻一案,案后一张凭几,铺着个半旧的垫子。不过好在,够厚实,能挡风。上官澜解了披风大氅蹬了靴,往在榻上一倒,扯过榻上绒毯盖好躺下。

他已合眼躺下,但眉心仍有皱痕。早打算在开战之前一探北戎军力,但是没料到苏停春竟如此剑走偏锋,好在太子、傅微介、林云渺皆不曾因此事与他过分为难。不过如今,饶是苏停春和十二鹰能带着消息顺利回营,逃营一事也不是说抹就能抹了的,至多至多,也就是擡成个民籍。

思量至此,上官澜暗叹一声,在榻上翻了个身,一身铠甲碰出脆响,他眉头一拧,很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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