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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花与鹤(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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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此节,花篱忍不住垂眸笑了,殊无妄的箭,就该是这样,若非这样的箭,如何配得上他……

星星从旁期期艾艾地补充道:“师父,那箭尖,横竖也无用了,您,把它给我和月月吧,打两把小飞刀。”

花篱眯起眼,打量着这两个心怀鬼胎的小丫头,问道:“我回来时身上的那些东西呢?”

见图谋镔铁失利,两个鬼灵精怪的小丫头对视一眼,偷偷吐了吐舌头。星星跑到一旁,取来一个小篓子递给花篱。

最上面,是花篱带回来的发簪,从旁搁着镔铁的箭尖,这两样底下垫的,便是花篱倒在山下时穿的一身衣服。内白外黑,料子都是顶好的,只是,已经被挂得破烂,再穿不得了。

花篱将箭尖和发簪拾起,抓在手里之后,便将小篓子交还给星星。

星星接了,道:“这衣服破破烂烂的,又沾了血腥,我拿去烧了吧?”她说完,等了一等,见花篱不答,以为是默认了,便要往外走,岂料,她的前脚还没迈出门槛儿,身后就传来了花篱的声音。

“洗了,送回来。”

星星倒抽了一口凉气,回头看向花篱,道:“师父!咱还没穷到破成这样的衣服还得打补丁接着穿的地步吧?”

花篱不答,只静静看着星星,眸中神采被敛去之后,晦暗不明的表情,让他看起来煞气逼人。

星星败下阵来,连连道:“好好好,洗了补好给你送来。”

花篱说:“不用补。”顿了顿,又说,“你也补不好。”他的语气里竟带着一点难以名状的疲惫和悲怆,听得星月二人俱是一愣。

星星本不信邪,她也算是扶灵山上数一数二的好绣娘,苗绣功夫出神入化,怎么连个袍子都补不得。

但当她洗好晾好,看见了那衣服的全貌之后,才明白师父所言非虚。那一身衣服,用的都是顶好的织花绸缎,繁杂的花纹直接织进布里的,若要补,要用同样好的丝,一丝一缕按花纹的经纬来补。这衣服,已被挂得一条一缕的了,如何还能补得?

月月照顾花篱稍进食水之后,便再次扶他躺下,出了竹楼,见星星望着晾着的衣服兴叹,不由走到近前来问:“傻丫头,你又在这儿看什么?一件破衣服,有什么好看的。”

星星拉着衣服还算完好的一块布料指点着上面纹进布料里的松鹤纹样给月月看,道:“你好好看,这衣服破之前,好看得不得了。你看,这样好的织花缎,我都没见过呢!”

月月对织花缎以及缎上的花毫无兴趣,她比划了比划这衣裳的身量,道:“这衣裳这样宽大,该是个比师父身量大一圈的男人的。师父怎么会穿着这样的衣服……”月月说到此处,已不好意思再说下去。因为她现在才顾及到,师父临走时的穿戴,一样都没有回来,反而穿戴回了一身一个男人的东西。簪、衣服、甚至师父身上穿透他肩膀的箭,应该都是那个男人的。

师父对这些东西珍重的态度,让月月意识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她开始好奇,这些东西,究竟属于怎么样的一个男人。

想到这里,月月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

星星听见月月的叹息,忍不住回头看向月月,问道:“师姐,怎么了?”

月月看着星星,道:“师父那样的人,杀人本该像喝水一样简单。”

这句话,星星无法反驳。因为师父用毒配药臻至化境,加上他那几乎能在飞行中的燕子翅膀上借力的轻功“扶摇身”,他几乎无所不能去,无所不能杀。但就是这样的师父。为了杀一个人出山,却走了那么久,且受了这么重的伤,遗失了自己随身的所有东西。

星星看向面前晾晒的衣服,忽然问道:“师父领命要杀的,是这个人吗?”旋即,她想到,镔铁箭尖虽然锋利无匹,但并没有淬毒,也就是说,这个人,其实根本不懂毒。师父去杀一个不懂毒的人,不仅没有杀死他,反而还为这个人重伤。

星星想到这里,忍不住轻轻吸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期期艾艾地对月月说道:“师……师父他……”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脸已经先红了。

月月笑了,她的眼睛又弯成了月牙,“你怎么才想到?”

花篱虽然躺下了,但并没有睡着,他的耳力足以叫他听清星星月月的话,但他浑不在意。他对光举着那根从殊无妄发髻上拔下来的簪子。这簪子,是上好的墨翠雕琢而成,无痕无裂色匀而深,不对光时,沉黑如墨不动声色,但若对了光,那沉沉的墨色便化了幽幽的碧绿,绿得像璧山上的竹。

花篱慢慢地旋转着手中的簪子,看它在光里折射出的幽绿,这簪子,也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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