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局(2 / 2)
“现在,就不需要舒小姐替我们整理了。”
“哦……”舒文正在忙碌的手一顿,她跟人安恬笑了笑,耸了耸肩膀道:“你不让我看就算了。”
沈部长没说话,警惕地望了眼舒文的电脑屏幕,发现她只开了个头才勉强放下了心。一脸愠色地出门喊助理和秘书把资料搬回去了。
舒文想要说些什么,眼神转了转却没有出声。在扫了一眼房间里的监控后,她在关电脑的时候,起身挡住监控,悄无声息地用拍下了其中一份文件。
宋承泽在去公司的路上,被人打爆了电话,他只接下了一个,便不期而然地直接黑了脸。
到公司的时候,温方的茶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对方看到宋承泽进来,连忙起了身。刚想说话,便听到宋承泽颔首不虞道:“质询会回国再开,报告可以回国前写出来吗?”
“随时可以。”温方眼神一闪,连忙应道。倒是因为会意了宋承泽话里的意思,意外地看了眼身后平静的宋承安。
大费周章地将那么多董事带来要开的质询会不能开了。那就说明,即便是千里迢迢跑来制裁他,也还是没有完全制裁住。带了那么多的保镖,也不能够防止宋承安向国内通风报信?承受这么大的压力?
看来,宋总想要跟宋家分割的计划,确实不是那么容易。
关棠在安安心心走秀的时候,宋承泽带的人回了国。来的时候低调自信,走的时候颇有一些浩浩荡荡的气势,闹得沸沸扬扬。
私人飞机落下的时候,私人机场的旁边已然站立了一众宋家的人。为首的就是宋承安的父亲宋甘南。此刻一改在宏临时被宋承泽嘲后插科打诨的样子,脸上一派深沉严肃,他定定望着下来的宋承泽,带着怒意深深道:“宋总这招出其不意,我记住了。”
“您客气了,我只是为了宏临公事公办。承安我带不走,就先交给你了。下午宋宅的会议,请务必让他到场。”说罢便坐上了早已经准备好的迈巴赫,带着温方扬长而去。
宋承安一脸菜色地望着宋承泽远去的背影,心有余悸的跟宋甘南上了自家的车后,道:“谢谢爸。”
“这件事情不怪你,谁也没想到宋承泽能半夜拉着那么多董事直奔你那儿。”宋甘南没有因为宋承泽的离去而放松心情,略带皱纹的脸上显得有些心思深重,他关心问道:“他没有查到什么吧?”
“应该没有……”宋承安拧着眉,似乎是想到了宋承泽的窘态,不屑地用鼻孔喷了喷气道:“通知的早,他们没有看到多少东西。”
“那就好。”宋甘南这才点点头,若有所思道:“这些年还是太放纵他了,什么时候那么多的董事都站在他那边了。难道他想带着外人,和宋家分庭抗礼吗?他是不是傻,宋家的股份拥有的决策权才是大头啊。”宏临的股份同股不同权,有别于宋家持有的股和其他人,宋家的股份哪怕占比不大,也会优先掌控宏临,拥有更大的决策权。
这些年,也一直是宋家将决策权给了宋承泽,他才能够在宏临中独一无二。可现在,他却放着大好的优势不要,伙同其他的董事胳膊肘往外拐,和宋承安同室操戈?他是真心以为自己当家久了,宋家这些年对他就没用了吗?
“这个时候站在他那边,对咱们难道不是好事吗?”宋承安转头看了眼他爸,原本颓丧的脸上带着股考究的恶毒。他幽幽道:“我说过再回来的时候,要从宋承泽的手里,把宋家夺回来。海外的市场已经被我牢牢掌控了。我们已经不必要只依靠宋承泽了。”
“爸,宋承泽这一次跑去刁难我,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机会啊。”宋承安朝他道。“这个时候,要是让奶奶知道他吃里扒外,一个人联合其他的股东做出一些小动作,来给我找麻烦。你说她会选择正儿八经的孙子我,还是那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私生子?”
宋承安的脸绷得有些紧,却还是抑制不住脸上的愉悦,望着他爸爸的眼睛里迸射出别样的光,他喃喃跟宋承泽道:“更何况,沐秋也要回来了。”
“宋承泽那里,奶奶和大房的股份是大头。现在……,我们既然有把握把这些股份拿过来。他宋承泽还有什么依仗?他不该给咱们让位置吗?”
“沐秋?谁?你死去的真大哥之前的女朋友吗?”宋甘南因为叶沐秋的名字怔了怔,问他道:“你的财务部长刚给我打电话,让我想办法给宋承泽施压救你的时候……,也说就是这个女人给他通风报信。我这才动员宋家其他人拦住了他。”
宋甘南突然眼睛一亮。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粗横的脸上突然激烈一耸。他粗重的眉毛翘得老高,问宋承安道:“这个丫头当年出国传出来的事情,难道是真的吗?如果是这样,那你大伯母,确实有可能站咱们这一边……”
“当然。”宋承安知道父亲已经被自己说动了,挑着眉眼恶狠狠道:“你就看着吧。这一次宋承泽对我的刁难,我不仅要让他偷鸡不成还要蚀把米。”
“说不定,这宋家,以后就是我的了。”
宋承泽回了国,连觉都没睡。盯着温方将报告赶出来,拿自己过目之后,直接带着厚厚的报告就回了宋宅。
只是刚进门,望着整整齐齐的宋家人们,看到为首的正是对着他充满挑衅意味的宋承安,倒是颇为讥讽地掀了掀唇。
还没开口,就听到坐在中央的宋老夫人道:“联合外人,攻讦你堂弟。宋承泽,这些年,你是越来越不靠谱了。还记不记得,到底谁是你的家人?费尽心机千里迢迢去指摘他的错处,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确实是没有什么。不过,到底是我指摘,还是他越来越不像话了?”宋承泽懒得跟他们多废话,一打报告扔在桌子上。幽幽道:“承安负责的分公司,真实情况比之交给宏临的报告数据大相径庭。”
“他在那里做了什么,难道你们不想知道吗?”
“原来只是数据不一样。我还当,整个分公司都破产,把咱们整个宋家都赔进去了呢。”宋老夫人却是连看都没看,本该慈祥的眉目在望着宋承泽的时候陡然转冷,声音里带着股含混着苍老的浑浊威严。“宋承泽,宋家人任何时候不可同室操戈你不知道吗?”
“不然你以为,这些年你三叔在公司里愿意受你那么多洋气?别人为了大局委曲求全,任你耍威风的时候也没有拂你的面子。而你,就是这样回报给别人的?”宋老夫人面色仍旧沉稳,只是那语气越来越阴阳怪气。她继续道:“总不是这些年,宋总太过风光,都忘记自己是怎么到这个位置了的吧?当初我做主让你进门,是让你不分青红皂白,是非不分的吗?”
“你要不是不想干,我也不缺你这一个孙子。我们宋家也不止你一个宋承泽!”
“今天,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解释,要是不好好跟你三叔一家道歉。你以后不要再踏进这个门。”
不疾不徐却带着刻薄的声音回荡在宋家偌大的客厅里,惹得所有在场的人噤若寒蝉。
更是没有一个人出来解围。
宋老夫人的话,总以为能够精准无误地戳在别人的痛处上,因此总是端着一副平日里和煦平静的样子。殊不知,那极尽刻薄之能事的恶毒心思才最丑恶,是再多表面的考究与礼仪也掩盖不住的。
宋承泽的脸上没有因为宋老夫人的话起什么波澜。他只是用那谨慎与沉静的目光,一一从自己面前的这些人身上划过,带着一股倨傲的淡漠毫不掩饰地打量着他们。
直到宋老夫人勉强收住了声,他才突然朝着他们掀了掀眼皮。深邃的五官在明亮的灯光下非常醒目,于是所有人都看到宋承泽给他们了一个极为讽刺的笑。
“解释,无非是想要从我这里挣脸面而已。我觉得就没必要了。”宋承泽讽刺地道:“反过来,我还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是元旦了。”宋承泽静静道:“我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考虑,选宋承安还是选我。”
“你是什么意思?”一直保持缄默的宋立西听着宋承泽的话眼皮一跳。这位从来看着安分的二房,并不想要给宋承泽太多难堪,慌忙问道。
“我的意思是……”宋承泽望了他一眼,却是对着所有人说的。“如果过不下去,我不介意不姓宋。”
“一个月后,我们举行设立新总裁的决议吧。”宋承泽耷拉着眼皮,像是一把出鞘的剑,浑身被裁处了森然寒意。他深深道:“看是宋家把我踢出去,还是我把诸位踢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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