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倒一片,州官赶来。(2 / 2)
张洲安看着涂州官厉声道:“涂利,你可知罪!”
涂州官俯身又起,面不改色:“大人问话,下官不敢不回,只不知何罪之有?”
张洲安道:“何罪之有?为这风水塔平了学堂,是大不韪之事。涂利,你好大胆子!说,当日你背后之人是谁?”刘宁心中叫好:大人斥得好,官威就要这样耍,再凶十倍也无妨。
旁边树林里的村民都慢慢走了出来,站在空地周围,看着眼前一幕。接着,走出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个个表情肃穆,面带悲戚愤恨之色。
涂州官毫无惧色:“回大人,当日,下官为梨花镇镇长。记得当年雨水泛滥,江水流经此地发泄不去,下游数个洲镇的百姓危在旦夕。我多方访求,为保一方太平,此塔不得不修。涂利身后并无人指使,全凭自己一片赤诚之心。今日,就算面呈当今圣上,我也无愧于心!”
蒋明神色激动就要上前,被秦河伸剑拦住。秦河看着蒋明,摇一摇头。蒋明按捺心中火气,死死盯着涂州官。
涂州官瞥一眼蒋明,嘴角浮现一丝不屑笑意,这笑意转瞬即逝,好像没有出现过。蒋明眼中火苗更甚,恨不得将涂州官撕成碎片。
张洲安喝道:“好个无愧于心!涂利,你作为地方父母官,可以选址修塔,为何单单要毁掉学堂?”
涂州官道:“学堂这处才是关窍。大人,下官以为,一个学堂,和无数生灵比起,任谁都知道如何选择。”
秦河上前厉声道:“大胆,在大人面前,这般放肆!”
张洲安一扬手冷声道:“涂利,你说得很好,推了学堂,为何不再择址重建,还不准再建?”
村民齐齐上前半步,怒视着涂州官。
涂州官看一眼周围村民,面无表情道:“回大人,梨花村财力微薄,我洲和远洲一样,都位于苦寒边境,无其他财政来源。州府财政实在紧张,拨不出多余钱财。梨花村本身人少,再修学堂,便是劳民伤财。再说,村中孩童到他村镇入学很是方便,也是资源整合。”
一老人上前骂道:“你胡说!明明就是当日蒋校长得罪了你,他死后,你睚眦必报,打击报复我梨花村!我村中学童即便外出求学,也被各种理由拒绝入学,本洲竟然没有一个学堂敢收!想求学,我梨花村只有拖家带口背井离乡!试问有几户人家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老人落下泪来:“涂利你这昏官!这几年,不拨经费给我村修学堂也就罢了。我们自筹经费,每修一次,便派这些衙差来毁一次。害苦了我村中几代学童!”
老人上前跪倒:“大人!我是村中蒋姓族长,草民没有见识,不知大人是多大的官,只看州长大人都要拜你,想来是能说话的大官。求大人为我村做主!”
涂州官看着老人,冷漠中带着嘲讽:“蒋家族长,你这是凭着一张口,想污蔑本官?”
族长看着涂州官,眼睛含恨,用力呸了一声:“涂利!我这把岁数了,诬告你做什么?我什么也不怕,今日既然我敢出声,便不怕像蒋秀才家几人失踪!”
他看看身后,大声道:“除非我梨花村村民全部失踪,不然总有见到天日之时!”
其余村民纷纷上前,跪倒在地,一双双饱含热泪又充满期待的眼睛看着大人。连那些几岁孩童也默不出声,挨着父母好好跪着。
白塔前一时寂静,只听得呼呼风声吹过。
刘宁心道,乌云蔽日,总有云开见日时。梨花村的天空,总算有光透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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