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6(2 / 2)
喜欢上任詹天着实是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
季奚和从未对谁动过心,上来就是地狱难度。
季奚和很难说明这份感情是何时滋生的。
或许是在他淋雨后发烧的那一天。
那一天,素来强劲的体魄居然被一场雨打败了,季奚和本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季奚和是金尊玉贵的少爷,但很不巧,是港道季家的少爷,季家主家的少爷小姐们,在幼时的生活跟金尊玉贵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们就像是旷野中野蛮生长的野草,强劲有力,生生不息,发烧都是最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可是,任詹天偏生不知眼前人的底细,以为这是一尊养在金屋里的玉菩萨。
任小少爷活到那么大,向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有照顾人的时候。
望着床上烧得脸颊通红的人,任詹天叹气,擡手做了件平时不敢做的事儿——捏了捏季少爷的脸蛋。
季少爷被捏醒,脸色有些臭,那双如深潭般冰冷的双眸中只剩下雾蒙蒙的一片水雾,白皙的脸蛋上是病态的潮红,一点也不像平时的臭屁小孩模样,此时倒是真的与实际年龄相符了。
任詹天瞧着有趣,也不拍过着病气,猛地拉近与季奚和的距离,笑嘻嘻地说:“哥哥我来照顾你,好了之后可别忘记继续叫哥哥哦。”
季奚和这小男生也真是奇怪,就喊了最初那一句哥哥,之后就当哑巴了,要么就没大没小的直呼其名。
任詹天事后回想,都觉得第一次见面时,季奚和是在用美男计。
季奚和抿抿唇,拉起被子盖过脸,并不是很想跟这个缺心眼的继续交流。
发烧而已,都习惯了,只要睡一觉就好了。
季奚和沉沉睡去,却没想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居然真的熬了一锅粥,空气中缭绕着粥的香甜气息,他睁眼时,任詹天正撑着下巴打量他,见人醒了,露出那个招牌似的懒洋洋却又撩人的笑容,“特地请教了家里的厨娘才做好的,艇仔粥,是不是很有家乡的味道。”
季奚和突然觉得心跳漏了一拍,因为生病,他的声音是喑哑的,还带着一种强烈的疲惫感,“我很小就去国外读书了。”
任詹天恍然大悟似的“啊”了一声,“没大碍,就算没有家乡的味道,也很好吃的。”
他做饭还算有天赋,真的挺好喝。
他又指了指床头:“先喝粥垫一垫,再吃药。”
家庭医生不知何时来过,床头柜上是几瓶药还有一杯温水。
季奚和这回是真的有些懵了,所以这就是温柔乡的厉害之处吗?
他的警惕心居然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
居然有人来过都无知无觉。
任詹天粗线条,完全没有意识到季奚和神情的变化,继续催促季奚和起床。
季奚和被推着去简单的洗漱,回来时,任詹天已经把两份粥摆上桌。
窗外的雨依旧没停,落在花园里,滴滴答答,像是宇宙中时间的具象化。
季奚和掌心发烫,记事以来就很少有完全无忧无虑的时候,不用思考任何事情,港道的纷争以及家族权利交替带来的风波,都被这场雨隔绝在外。
季奚和开始真正地观察任詹天,于是曾经那些从来不在乎的事情,开始变得可憎。
比如任詹天的风流夺目。
季奚和爱任詹天在人群中发光的模样,却又如同在他人生中每一个俗人般,希望那道多情的目光永远只望向自己。
总听任詹天的朋友们开玩笑,可千万别爱上任小少爷,会吃爱情的苦。
任詹天总是很认真地反驳,分明每一段感情,他都有很好的经营。
季奚和本就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他见过的肮脏手段远不是任詹天这样长在温室中的少爷所能想象的。
心底滋生阴暗的想法,在深夜里盘旋在季奚和脑海中。
任詹天怎么也不会想到白日里那个性格有些清冷别扭的弟弟会在深夜肖想自己。
他依旧无知无觉,对季奚和完全没有防备之心。
母亲已经传来消息,再过两个月风波就会彻底平息,问何时归。
季奚和坐在窗台上,看着天上的明月,那张精致的脸上布满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淡漠与狠绝。
季奚和回:归期未定,在追人。
任少啊,你知道自己离强制爱只有一线之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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