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2）

徐冷书站在走廊上，望着梁时南的聊天框许久，才缓缓重新看向星空。

快回来吧。

周日上午，梁时南在小区门口等他。

徐冷书从家里冲出来，一边跑一边拉书包拉链。

昨晚梁时南和他说从医院回来了，今天想让徐冷书给他补一补这几天的功课。

五月底的南城已经提前进入夏天，小满一过，更是热的可以穿短袖短裤。

徐冷书跑的很快，清晨的风从领口灌进来，整个人都清醒了。

远远的，他就已经看见梁时南了。

阔别一周，梁时南如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站在小区门口，手里拎着给他的早餐。

徐冷书鼻尖泛酸，脚步越走越重。

梁时南也在看他，嘴角撚了一个笑，隔着能听见声音的距离，问：“几天不见就属乌龟了吗。”

“放屁。”徐冷书慢吞吞地到他面前，“只是早起眼睛有点花，也不知道门口站的这个是不是你。”

梁时南站近一点：“那现在看清了吗。”

徐冷书无奈地笑，偏开头从他手里接过早餐：“看清了，是个早餐怪。”

他们照例去早餐店，老板娘都已经认识他们，问为什么上周没有过来吃早餐。

徐冷书只是笑了笑说有事。

这次换徐冷书没吃太多，他一直盯着梁时南的早餐和梁时南，看他稍微吃少了就说“你再多吃两口”。

梁时南放下筷子，失笑道：“我这周不是去监狱了，我是去医院了。”

“可我看你还是没有休息好，”徐冷书说，“人也瘦了很多，刚才站在那里像个衣服架子。”

梁时南吸一口气：“好吧，你说了算。”他喝了一口粥，“还有哪个我必须吃完的。”

“包子，你吃一个我吃一个，”徐冷书拆油条，“然后这个也吃掉。”

好不容易吃完这餐，梁时南起身时扶着徐冷书的肩：“我快走不动了。”

“你就骗人吧。”徐冷书搭了把手，说，“那咱们散步去公交车站。”

一时无言，但徐冷书仍然觉得这样很好。

没有起伏的，平淡的，梁时南在身边的日子，很好。

“不和我聊天吗？”梁时南问。

徐冷书用余光看梁时南。

短短一周，竟然能憔悴这么多。

黑眼圈厚厚地压了一圈，他怎么可能过的好。

如今能为了自己露出些笑脸，开几个玩笑，也许已经是极限了。

徐冷书望向前路：“想问的好多，但又不知道从哪里起头，也怕勾起你的伤心事。”

“没关系，”梁时南说，“你问什么我都愿意回答。”

好巧公交车到了，徐冷书先进去，挑了没有人坐的最后一排，擡眸等梁时南过来。

冷气轻轻吹着，吃过早餐的热被带走了大半，徐冷书主动问：“阿姨现在情况怎么样？”

“转到普通病房了，但要回疗养院，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梁时南说。

徐冷书微微张唇，斟酌了很久语言才说：“疗养院的医疗设备比医院还是差一点的，在医院多住段时间也好。”

“嗯。”

窗外风景变幻，从商铺换到海岸线，徐冷书问：“那之后可以去探望阿姨吗？”

“很难。”梁时南说。

“哦，那我还是不打扰了，”徐冷书说，“她如果醒来的话，你帮我带一句问好。”

梁时南摇摇头：“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下一次去看她是什么时候。”

徐冷书皱眉：“什么？”

“梁起勋认为她已经安全了，不让我再去看她。”梁时南说。

“他到底……他到底为什么，周阿姨是你妈妈啊，你去看她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他声音有些大，前排座椅上的人回过头来。

徐冷书暼他们一眼，稍微放低了声音，继续骂了一句：“他有什么毛病？”

“是啊，他有什么毛病。”梁时南低头，“读书，学习，这些事，会比家人更重要吗，还是他已经没有把我妈妈当成人了。”

徐冷书咬牙：“我们现在就去医院，他要是不让你看你妈，我们就在医院闹，”他掏出手机，“我们俩阵仗不够大，我再叫上正义和伟哥他们……”

梁时南包住他的手：“不用了，我暂时——没有办法和他做对抗。”说罢，他松开徐冷书的手，自嘲地一笑，“对不起，没想到我的事这么麻烦吧。”

他顿了顿，说：“也不是，我想到了，但还是把你拉到了我身边，拉进了麻烦里。”

“这不叫麻烦。”徐冷书说。

车行过一片树荫，梁时南靠着椅背，轻声道：“我有时候在想，会不会死亡对我妈来说才是解脱。”

徐冷书一惊，张着唇许久都没有说话。

“这已经是她今年第六次自杀了，可是现在还不到六月。那天我坐在ICU里，看着她的脸，一点血色都没有，如果没有机器提醒，我真的以为她已经死了。”梁时南的声音凝涩，“她还认得出我，甚至后来也记住了你，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舍得抛下我自杀。”

宝贝们，我后三天需要出差，可能更新会跟不上，先滑跪一个。进度条差不多拉满啦，回来一定更新大甜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