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险（2 / 2）

必须速战速决，好在秦素素房间不大，几步的移动后她已经摸到了床沿，而她床沿可就是一个藏宝贝的地方了。只见她迅速摸出几颗黑蛋往地上一扔，瞬间屋内爆亮，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被闪光一刺激，就会短暂的失明。而秦素素早提前闭上了眼睛，所以待白光闪尽之后，她知道必须趁屋外人短暂失明的机会，带着季左从暗道逃走。

根本没有让她多想的时间，只见她拉着季左一跃一撞便消失在床边。进到隔壁书房也丝毫不敢耽误，径直拉开那块特殊的地板，再回头去扶季左时最不愿看到的情况发生了，季左因为一开始吸入太多毒气，已经无法站立了，斜斜地靠在一把椅子上喘着粗气冲着秦素素直摇头。

她知道季左是在让她自己先走，但她也知道不可能抛下季左一个人留这里。这情形哪容秦素素多想，毫不犹豫地扔掉了连弩，然后一把抓过季左的手把她背在背上，纵身一跃便跳了下去。

两个人的重量落地，还是不可避免地发出了闷响。虽然轻微但也足够给已经缓过劲来的杀手指明她俩的位置。

秦素素别无选择只能背着季左往大街上冲去，而刚出医馆不到十丈的地，一个黑影便挡住了她的去路。毕竟来者可是业城九位门主之一，而此时季左还尚存意识，挣扎着从秦素素背上下来。冲着季良道：“少爷要保护的人，你也敢动。”

还是那个阴冷低沉的声音：“城里的事你没资格知道，今天我只要这位秦姑娘的命。”

“不可能！”季左虚张声势而身体却已是强弩之末了。

“就凭你？可笑！我倒是好奇，我的毒居然对秦姑娘无效，不过也是无缘得知其中缘故了。”季良不再耽误时间，直接向秦素素攻过来。秦素素把季左往身后一撇，另外一只手上指尖捏了三颗刚才的黑蛋。季良一看以为又要爆闪，立即闭上双眼，对于他这样的高手即使目不视物凭气息也能准确定位猎物。同样的招数不可能第二次奏效的，所以季良并没有停下进攻的动作，还是剑指向秦素素要害而来。

就在这时只见秦素素向左大力扔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撞在对街商铺的窗户上发出一声巨响，包袱竟然破窗而入。这动静果然干扰到了季良的判断，因为像极了有人破窗逃走。趁着季良犹豫的这一空当，紧接着秦素素又聚力于指尖一弹，三颗黑蛋被她弹到空中相互碰撞发出巨响，还炸出几朵耀眼的亮白烟花。在这寂静的深夜几乎能叫醒整个演州城。

这时季良才知上当，怒不可揭杀意更重了，恶狠狠地说了一句：“雕虫小技也救不了你。”

秦素素知道跑是跑不掉的，搬救兵才是唯一的活路。求援信号已经发出了，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抵死相拼撑到救兵的到来。手里的匕首已经是最后能用的兵器了，身后还有一位不知道是站着还是躺着的季左，前方夺命的长剑已到眼前，剑锋在暗淡的月光下隐隐泛着绿光。从小与毒物打交道的秦素素自然清楚这样的剑只需要划破皮肤便可立即要人性命。但知道归知道，对方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脑子里想着要用匕首隔开长剑，可身体根本来不及做出动作。秦素素感到剑气已经划破自己脖子了，下一瞬便是实实在在的剑锋了。她以为自己有能力在季良剑下走过十招，却不想自己这点本事却仅仅是对方一招致命的程度。

秦素素甚至已经闭上了眼睛，却不想耳边传来铿锵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同时感到一阵疾风从面前席卷而过。再睁开眼时，季右已经挡在了自己面前。还是一如既往沉稳的声音响起：“九门主，剑下留人。”

见来者是季右，季良收剑轻蔑一笑道：“三门主，这是城里的命令。季良也只是奉命办事，至于少爷那边自有说法。我并没有动令妹分毫，也请三门主要不耽误我任务。”

“我也是奉命保护秦姑娘，看来要与九门主为敌了。”季右知道今天必须要动真格了，话音刚落手中的含光剑应声出鞘。

“哼，连含光都请出来了，那今天不见血怕是不能入鞘了。”季良本打算今晚先杀了秦素素，再去王府杀安言和南显。却不想第一个目标便出了这意外。此刻虽然来者是跟自己实力不相上下的三门主，但为了完成这次任务他也只能舍命一搏了。于是重新起势正准备攻过去，身后寂静的街道却传来不急不许的铃铛声，还有马车车辙压在石板路上的声音。速度一点都不快，反倒还有些慢悠悠的意思。

听到这声音，季良一下就泄气了，重新收回了长剑，转身面对马车来的方向毕恭毕敬地站立。

马车在离他们大概五丈的地方停住，赶车的老者跳下来走到马车前方，一手牵着缰绳，一手虚虚的放在腰带处，冲着季良和季右道：“两位门主，演州城此时已宵禁，为避免误会，还请速速归去吧。”

只见季良和季右纷纷单膝跪地，恭敬地答道：“谨遵上命。”

“另，少爷有令，请九门主回去之后闭门谢客，天寒地冻就不要在外奔波了。待天气回暖，便回传州去吧。”老者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季良，眼神深邃却不带任何感情。季良也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低低地答了一声：“季良明白。”

“也请秦姑娘速回医馆，惊动了巡逻的将士就不好了。季左我们就带走了。”老者略带微笑地向秦素素说到，同时眼神示意了一下季右。然后便回去辕座上坐定，赶着车渐渐消失在夜色中。众人目送走老者和马车，季良心有不甘地看了一眼秦素素和季右后收剑入鞘，几步便拐进了阴影里。

季右见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便转头对秦素素说道：“秦姑娘果然信守承诺，我代爹娘谢过秦姑娘对季左的救命之恩，来日定当回报。我先带她回去了，秦姑娘也赶紧回医馆处理脖子上的伤吧。告辞！”说完打横抱起早已失去意识的季左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一切发生的太快，也结束得太快。秦素素还处在惊魂未定的状态中，听到季右说自己脖子上有伤，一摸才发现血都凝固了，而自己的手抖得像筛子。一阵寒风刮来，才发现早已浑身冷汗。勉强稳住心神逃回去医馆，而这短短数十丈路，秦素素走得跌跌撞撞。

刚进到医馆，关上大门便再也撑不住，靠着大门跌坐下来。黑暗中听见剧烈的心跳，不知道是冷还是怕，根本停不下来全身颤抖着。这是秦素素第一次直面死亡，几乎是插肩而过的那种真实。她和季良之间的实力悬殊实在太大，对方可以像捏死一只蟑螂蚂蚁一般轻松地捏死自己。而季良剑锋上带着的杀气寒气更是让秦素素连反抗的意识都被击溃。

秦素素知道自己在今夜虽然没死，但精神已经被击溃了。她此刻很想安言，想师父和师兄们。她独自在冰冷的地上坐了不知道多久，门外响起了一阵马蹄声和嘈杂的脚步声，士兵搜查的声音。很快这些声音又消失了，恢复了一片宁静。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秦素素才缓缓地起身走向了后院，这一天过得太刺激了，她此刻又困又累，也不想处理脖子上的伤口了倒在床上便睡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