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策(2 / 2)
“嗯,那你们也算完成自己主子交代的任务了。先下去休息吧。”季延准备转身离开,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又对三人说:“季吾比你们早一天回来,少爷被擦尔哈扣下了。你们仨各自回房禁足吧,城主正在气头上,就不要到处走动给她添堵了。”
三人一听大骇,惊讶地看着季延。季延摇了摇头道:“少爷要去哪儿,你们也劝不了。都回去吧。司正大人已经出发去接少爷了。”说完便转身走了,留下三人跪在原地不知所措。季左眼眶开始泛红,声音也变低了:“玉红草还在我身上。”
“唉,司正大人去处理,放心吧。少爷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季陆起身把季左二人拉了起来。三人一起十分低落地往后院而去。
另一边季延来到书房外,轻轻敲了敲门,门便从里面开了。季延进去后看见季远慈靠在书案边翻着一些信件,见他进来便放下手中物什。
“回城主,安言大夫已经送回医馆了,他们三人也罚禁足在各自房间了。”季延用稍显缓慢的语速向季远慈汇报。
“明天去看看安言。”季远慈垂着眼眸,没有任何情绪。
到是季延听后一愣,略有迟疑地开口道:“据说还在昏睡。”季延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阻止季远慈,他想起季流风小的时候,偶然地抓到一只小兔子,爱不释手便偷偷当作宠物养了起来。有一次喂兔子吃草的时候被季远慈看见了,她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从小季流风怀中一把拎起了兔子,顺手扔进旁边的池塘,还拉着强忍眼泪的季流风站在池塘边,眼睁睁看着兔子淹死。然后丢下一句“你不需要这些使人软弱的东西!”便走了。留下小孩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季延是季流风的老师,几乎伴着他走过了整个少年时期。他看着季流风从稚子慢慢变成一个寡言少年。他也知道有季远慈这样的母亲,业城这样的生活环境决计不会养出正常的小孩。季远慈的大儿子诡谲多变,二儿子暴戾阴沉,但季流风不一样他一直在努力保有善念,而他的两个哥哥除了利益,其它都视为草芥,包括人命。
季远慈擡眼看了着季延:“我只是有些好奇。季流风好多年没有在乎过什么东西了,却对一个小城大夫动了心。”季延听完只温和一笑,并不多说话,心里想的却是:“他看重什么你就毁掉什么,他怎么还会让你知道他心中所想。”
季远慈见他并不再多说,有些自嘲地牵了牵嘴角说道:“你是他老师,他长成如今这般模样,你可满意?”
季延一愣,连忙答话:“少爷如今已是独当一面的出色少主,前程不可估量。”
“他是我三个儿子里最不像我的一个。”季远慈说话向来很简洁,与她对话必须全神贯注地听,才能明白话外音。
而这句不像她,似乎在否定季延的“前途不可估量”。季延在业城已经二十年了,一开始就跟在当时还不是城主的季远慈身边,后来又做了她小儿子的老师。前几年业城五门主被杀,他又被季远慈安排接手了五门主的位子。季延对季远慈算是十分了解了,他对于像不像这个问题不置可否,耐心等着季远慈自己说下去。
“业城的生意做得太大了,方方面面的人和事太多太杂,很多时候粗暴处之才是最有效的办法。在这点上,季流风跟他两个哥哥比就差得远。”季远慈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看季延,这个跟在她身边多年,已经不仅仅是主仆关系的人。
季延知道此时他需要说话了:“城主,少爷并非优柔寡断之人,遇事反而比大少爷和二少爷更沉着果断。”
“我说了,业城生意做得太大,沉着果断能当好普通富贾之家的家主,但要当好业城的家主还远远不够。”
“业城有您把控全局,少爷还年轻还有很多机会受教于您。”季延从季远慈的话里似乎听出点什么,但又有隐隐的担心。
“你这家伙,越来越不轻易说句真心话了。”季远慈站起来走了两步,负手而立在窗边。
季延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也不再言语,只静静地站在一旁。一小会儿,季远慈转过身来对他说:“明天和我一起去趟平安医馆。”
“是,城主。”季延微微欠身,悬着的心算是可以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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